住手了。平安县的珍味馆就又丢了几次食材,营业额都大不如前了。龚康生借着难民潮,还把珍味馆分店的赢利全部抽出来,除了还赌债之外,全都给了江山。帐面上他只能勉强做平。因为珍味馆一向是江常安在管,江常安对平安县的分店又放手,他还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
江山知道这次是桔子来巡查平安县分店,特意把龚康生叫过去,让他小心一点。也就是这次见面,让桔子给抓住了。桔子一听说,龚康生背着她去见江山,就知道江山打上了她家铺子的主意。龚康生对江山冒险找所说的话,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只听铺子里的几个老人说,珍味馆是桔子开办的。
他并不相信,珍味馆开了也有两年了,那时桔子只有十一岁。他觉得再厉害的小女孩,也不可能开办这么一家铺子的。何况,桔子每次来平安县,只是在珍味馆里吃饭,从来不干预珍味馆的管理。这更让他看轻了桔子。
所以,当桔子把他叫过去,指着帐薄上明显的漏洞质问他的时候,他真的是措手不及了。桔子在珍味馆里待了两天,除了查帐,请人跟踪龚康生,还计算了一下铺子里的客流,又问了周大力,难民潮那几天,铺子里的客流,与现在客流的差额。其实,就算是平安县有难民,对珍味馆这样有些名气的饭铺,影响并不大。龚康生只是夸大其辞。
桔子在致上预估了一下损失额,就开始找龚康生算帐。桔子证据确凿,又知道了他与江山交往的事实。龚康生很快就交待了事情经过。龚康生贪污的钱,不是还了赌债了,就是给了江山了,自然无法赔还给桔子。他只能听桔子话,指证江山。要不然,作为掌柜的,监守自盗,贪污东家的财产,金额巨大,在大楚可是重罪。
桔子要是真的去告的话,连他儿子都不一定能脱罪。桔子知道,自己跟吴守信,只是面子上的交情。江山却是吴守信信任的手下。他又跟吴守信有点亲戚关系。她就直接带着龚康生到大兴府告状。江山在平安县已经占住了脚。桔子必须斩断他对自己家伸出的手。要不然,江山垂涎的,可不是一家珍味馆在平安县的分店而已。
桔子到大兴府,并没有写状子告状。江山指使珍味馆分店,掌柜的临守自盗,只是龚康生的一面之辞。要是真的对簿公堂,根本站不住脚。这也是桔子不能在平安县告状的原因。桔子先找了大兴府的司仓纪鹏。种土豆的时候,桔子一家跟纪鹏的关系处得不错,纪鹏也因为种土豆而立了一功,考绩优异,任职期满后,转官升一级,那是不在话下的。
纪鹏听说桔子找他,虽然有些吃惊,却也挺高兴的。他也算欠了桔子家人情,能还上自然好。桔子让他做的事情却不难。桔子这次来,带了不少冬藕,只说是:“大楚今年事多,大兴府的各位大人维护百姓辛苦。珍味馆给大兴府的大人们送点年货。”顺便让纪鹏帮他向知府华知杰递一张求见的贴子。
纪鹏一听就知道,桔子是有事儿要见华知杰。但是他本身就要还桔子家人情,桔子事情又做的漂亮。他通传一次,又不费什么事儿,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了。纪鹏的动作很快,两天之后,桔子就见到了华知杰。
华知杰对这个说话利落的小姑娘印象很深,再加上也知道,她跟穆家关系不浅,就算是最近安置难民,有些忙碌,也抽时间见了她。华知杰微笑地看着桔子行了礼,就问:“江姑娘,你要求见本官,可有什么要事?”桔子声音清脆地说:“民女冒昧求见,是有一件家事,要请华大人做主。”
华知杰有些好奇了,问:“你的家事,居然要找到本官头上。本官倒要听听,是什么事儿?”桔子看起来有些为难地说:“大人明鉴。家父因不爱家祖父喜欢,已经跟大伯家里分家了。民女大伯家的堂哥,却因为发现土豆良种的功劳,窃居了平安县主薄之位。”
华知杰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你大伯虽然跟你家有些矛盾,但是你堂哥跟你家也是同族血脉,同受皇恩也说得过去。”桔子点头说:“大人说的是。皇恩浩荡,桔子不敢生怨。只是我的这位堂哥实在是贪心,当上主薄还不满足,又看上了我家赖以唯生的饭铺,还请大人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