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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鬼子全军覆没

,两旁的桥栏上雕刻着许多小石狮子像,后来又增添了清乾隆皇帝所题的“芦沟晓月”碑刻,甚是壮观。此桥身长六百六十尺,宽二十六尺,跨越在宛平县城西的永定河上,其上游即桑乾河,古名无定河。唐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指的就是这条河。由于它的战略位置重要,故而被称之为北京的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附近进行挑衅性的军事演习。

    七月七日夜,日方突然诡称一士兵失踪,竟无理要求进入芦沟桥附近的宛平县城搜查,被当地的中国驻军第二十九军拒绝;日军遂向宛平县城和芦沟桥发起进攻,二十九军当即奋起抗战。

    一九三七年七月八日,中国通令全国,号召全民族抗战。

    一九三七年七月十七日,一再求和无望的蒋介石通令全国,号召全国人民抗战。

    一九三七年八月,华北的抗战形势危急,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又称第十八集团军,下辖第一一五师、第一二0师、第一二九师等三个师)开赴华北抗日前线。

    一九三七年九月,侵入山西北部的日军,企图夺取太原。以为师长的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一一五师设伏于灵邱县西南平型关东北的公路两侧山地,伺机歼敌。

    九月二十五日早晨,日军坂垣师团第二十一旅团主力进入伏击圈。师长一声令下,一一五师突然向第二十一旅团发起猛烈的攻击。经过一整天的激战,共歼敌近两千人——影佐一男的哥哥影佐太男就在这两千人之中。

    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二日,影佐一男就随军来到江州。后因他的哥哥是阵亡将士,影佐一男被照顾编入宪兵团。听到大哥影佐太男阵亡的消息,本来就对这场非正义战争有反感的影佐一男,更加的憎恨这场侵略中国的战争——从此他意志消沉,态度消极。

    这次,影佐一男随田中小村到丹江清水镇清洗反日分子,遭游击支队伏击,半夜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幸被龙爷龙在天相救,才保了一命。

    影佐一男怀着对中国人民的深深愧疚和敬意,颠颠跛跛的回到宪兵团,向近藤仪三郎大佐汇报了到清水镇清洗反日分子,回途遇袭的情况。并说明自己死里逃生,未能杀身成仁,请求大佐给予军法处置。

    岂料,很想收影佐一男为乘龙快婿的近藤仪三郎大佐,不但没有批评影佐一男,更没有让影佐一男剖腹自绝,还很客气的安慰了他。并让他到军医院安心的治病疗伤,待伤愈出院后再具体安排工作。

    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和静心休养,影佐一男的身体已基本恢复,不久就出院到团部报到。

    近藤仪三郎大佐见到影佐一男身体康复如初,很是高兴;便把大难不死的影佐一男提升为少佐,接替田中小村的职位。

    影佐一男心中深知,近藤仪三郎大佐之所以没有处理他,还把他提升为少佐,这很可能是因了近藤仪三郎大佐女儿奈良子的缘故——近藤仪三郎大佐想以此心意,促成影佐一男与女儿奈良子的姻缘——影佐一男对此并不开心。

    按照日本军部的有关规定,但凡校级以上的军官,下班后或是节假日,都可以到“军官俱乐部”消遣作乐。在医院里呆了两个多月,刚升任为宪兵少佐(相当于少校)的影佐一男当然也就有资格到军官俱乐部度假取乐了!

    晚霞拖着绚丽的华服,一步一步地退向幕后,夜色紧接着就来了。吃过晚饭的影佐一男步行来到“军官俱乐部”。一进门就让人感受到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和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满目灯红酒绿,满耳靡靡之音,还不时夹杂着甩牌声、谩骂声和猥亵声。这些污言秽音,如同一阵阵浪潮,不断冲击着影佐一男的心灵。

    这哪里是什么“军官俱乐部”呀?简直是酒巴、赌场、……

    心中不悦的影佐一男来到二楼歌舞厅,找了一方较为安静的地方,要了一支墨西哥原装进口的科罗娜慢慢吸着,冷眼审视着这陌生而又新奇的一切。

    楼厅周围是清一色的落地玻璃窗,玻璃窗的外边是光怪陆离的霓虹灯,霓虹灯渲染着川流不息的人流;玻璃窗的里边是厚薄两重窗帘,两重窗帘遮尽室内的一切丑陋。

    楼厅的中央是一椭圆形的舞池,舞池的东侧一溜边坐着几十个年轻的女子。这些女子绝大多数是日本“劳军慰问团”的成员,也就是所谓的“慰安妇”;也有极少数是被迫做皮肉生涯的中国女子。

    但凡进入“军官俱乐部”的日本军官,可以任意邀请任何一个女子跳舞;在跳舞中,可以任意、猥亵任何一个女子;要是一高兴,这些军官可以把任何一个女子拉到房间里yi乐,而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可拒绝、违抗。

    哎……“士兵阵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影佐一男受了这种气氛的影响,也下到舞池,与一个身材苗条的日本女子翩翩起舞。

    华尔兹、探戈、伦巴、恰恰、萨拉萨、拉丁舞、吉特巴……一曲接着一曲。

    跳着跳着,影佐一男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这是谁?这个身影怎么这样的熟悉?

    心有疑窦的影佐一男放下舞伴,在舞池里急急寻找。不一会儿就在众多的舞者中找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子。待走到近前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川……”影佐太男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慰安妇)竟是自己的同胞妹妹川美子——影佐太男在这种场合突然看到自己的胞妹,他的心震颤了!但他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往下喊。

    “哥……”影佐川美子也认出了呼喊她的人是她的同胞兄长影佐一男——她也不敢往下喊——两人的目光只交织了几秒钟就分开了。

    待一曲终了,影佐一男装着并不相识的样子,邀请影佐川美子跳舞;川美子很快就投入他的怀抱——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年不见,兄妹俩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哥……”紧抱着影佐一男的川美子情不自禁的惊叫一声,那眸子里就盈满了泪水。

    “嘘……”影佐一男赶忙制止影佐川美子——按照日本国规定,他们不能在这种场合认亲——他们之间,只能是军官和慰安妇的关系。

    影佐一男装着喜欢慰安妇的样子,把影佐川美子带进了最里边的一个房间,转身关紧房门。

    “川美子!你怎么会到这里的?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门一关,影佐一男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妹妹。

    “二哥……自从你和大哥应征入伍后,妈妈写了好几封信给你们,却始终未曾收到一字回音。后来接到军部‘影佐太男在中国战场阵亡’的死亡通知书和抚恤金,方才知道大哥已经不在人世。

    “妈妈不知你是死是活,整天以泪洗面,整夜辗转难眠,弄得满眼都是眵目糊。妈妈就这样一天天的盼呀想呀!后来盼得想得眼睛都瞎了。前年冬天,茶不思、饭不进的妈妈怀着不尽的思念,含恨死去……”

    “妈妈……妈妈……您……我……”影佐一男不待妹妹全部说完,就禁不住的惨声呼喊着死去的母亲。

    “去年春天,天皇下诏,要各个地方组织‘劳军慰问团’,孤苦伶仃的我被征用;不久就被派遣到中国来,进了这‘军官俱乐部’。

    “所谓‘劳军慰问团’实际上就是‘慰安妇团’,所谓‘军官俱乐部’实际上就是‘军’,这些女人就是专供对日本帝国有功劳的军官们玩乐的。只要他们想要,什么样的事儿都可以做。要是稍有不从,轻则挨骂受斥,重则被毒打。要是想玩的军官光火了,开枪打死人也无所谓。”川美子说罢,就倒在影佐一男的怀里啜泣不已。

    “砰!”影佐一男的心像被谁捅了一刀似的,只觉得一阵阵的绞痛。他愤怒地一拳击在床沿上:“八格亚路!这场该死的战争……”——影佐一男绝对没有想到,这场该死的战争会夺去他家两个亲人的生命——哥哥和母亲;他的妹妹虽然还没有死,但已成为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行尸走肉,只能算是“半个人”了。

    影佐一男苍白无力地劝慰、叮嘱川美子一番,便无可奈何的走出房间,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沙发里怄气。

    影佐川美子却久久地留在房间里,她还没有从见到亲人的惊喜中走出来,她还没有从自卑自贱中解脱出来,她更想以这个房间为临时“避难所”——躲一时好一时,少接一客好一客。

    影佐一男对日本国侵略中国的非正义战争深恶痛绝!

    影佐一男对母亲、哥哥的死亡和妹妹的不幸遭遇无限悲愤!

    影佐一男对包括龙在天、汪墨涵、李清泉、陆小凤等在内的所有中国人民愧疚不已!

    影佐一男忿忿地走出“军官俱乐部”,从此很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除了来看望妹妹川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