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该是‘婚姻是爱情的发展’。那些老外,就喜欢别出心裁、标新立异,弄出耸人听闻的话来吓唬人。你不要听信这些胡言乱语!”柳临风生怕龙正仪受外国人观点的蛊惑,不敢和她结婚,因此断然否定。
“那……那为什么外国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怎么还有好多中国人相信呢?”对“坟墓说”心怀惧怯的龙正仪又问道。
“那些相信的人是因为智商不高,迷信外国人。再说,就作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如果不结婚,那爱情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柳临风用“浮言”耍弄龙正仪。
“这……”龙正仪迷迷茫茫的,也分不清是外国人说得对,还是柳临风说得对,便倒头躺下,再也没有男欢女爱的雅兴了。
东方才露出一点曙色,龙正仪就丧魂失魄似的回到家里。
龙天赐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的父母亲刚刚起床,龙爷和赵淑娴见到又是一夜未归的龙正仪一副颓唐疲惫的样子,便把龙正仪叫到大厅询问。
“正仪!你怎么又是一夜未归,你究竟是在哪里的?究竟在哪里做了些什么?”龙爷正襟危坐,严厉责问道。
“我……我在一个叔叔家里吃寿酒的。”龙正仪见到父亲表情严肃,慌了神儿;但一想到柳氏夫妇的叮嘱,便马上镇定下来。
“在哪个叔叔家里吃寿酒的?”龙爷紧紧追问道。
“那个叔叔可不简单!在这江州城也算是颇有名气的。”龙正仪按照柳氏夫妇的教唆,说着不着边际的浮话。
“江州城里稍有名气的人物我基本上都知道,你到底说的是哪个叔叔?”龙爷板着脸问道。
“哎呀!具体情况你就不要多问了!反正我说的这个叔叔真的很好。不但这个叔叔好,他家的千金小姐更好,正所谓是大家闺秀,才貌双全;更为重要的是,这位小姐对我一见钟情。”
“噢!是大家闺秀?又才貌双全?还对你一见钟情?究竟是谁家的千金?”赵淑娴听说有这么好的女子对宝贝儿子一见钟情,不禁喜笑颜开,连忙插话问道。
“是谁家的千金,我现在不告诉你们,你们也不要问,你们只管帮我筹备婚事,准备明媒正娶那位小姐,到时我给你们一个惊喜。”龙正仪完全按照柳氏授意,油腔滑调的应付着父母亲的问话。不!不是应付着父母亲的问话,而是在向父母亲摊牌,要父母亲为他准备婚事,明媒正娶他说的那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正仪!你给我放庄重一点,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可你自己一人作主?竟然还谈什么筹备婚事,准备明媒正娶?你所说的究竟是谁家的姑娘,一定要如实的禀报父母亲,由我们明查暗访后才能决定。”龙爷正色地说。
“哎呀!爸!都什么年代啦?还讲究那些老古板?现在已经是民国九年了,你怎么还搞以前的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这个龙正仪还是挺有天赋的,柳家三人一夜教唆的东西,他还真的全记得了!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还不折不扣的遵照执行。
“混帐!我们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做事怎能轻率浮躁?婚姻大事更容不得半点含糊。我今天警告你:不管是什么大家闺秀,一定要先禀报我们,待我们查访清楚以后再作决定,否则休想谈婚论嫁。”龙爷斩钉截铁地说。
“这……”龙正仪到底还嫩,他被龙爷如此一骂,没词儿了。
“这什么这?这事儿就这样,你要想谈人,一定要把实情告诉我们,否则免谈。”龙爷不容置喙地作出最后决定。
“丑”女婿终究要见岳父母,一筹莫展的龙正仪在家里踌躇了三四天,还是壮着胆儿去了柳家——他一是要把父母亲一定要见人访亲的事儿告之柳临风和她的爸妈,请示下一步如何做法。二是他心里也想着柳临风,想着柳临风那撩人的和那的欢愉。
“正仪!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呀?可把人家想死了!”自从上次写保证书“订亲”以后,柳临风已不再喊龙正仪龙公子,而是亲昵地称之为“正仪”了。
“临风!我们那……那事儿有难度呀!”龙正仪自从那天以后,也不喊柳临风柳小姐,而是称之为“临风”了。
“有啥难度?”柳临风急切地问道。
“我回去都按照你和爸妈所教的说了,但他们一定要我把你们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们,由他们访亲后,才能做决定。”龙正仪所说的“爸妈”是指柳临风的父母亲柳如青和王丹凤,而说自己的父母却称之为“他们”了。
“就这事儿呀!不要紧!慢慢来嘛!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反正我们已经立下誓言,定下终身,只要你我心坚如铁,不离不弃,到时不怕他们不答应。倒是你要注意身体,不要生气,不要焦虑,不要招急,一切按照我们教你的去办,事情一定会成功的。”柳临风也预料到龙家不会轻易答应此事;但她更知道,只要把龙正仪紧紧攥在手里,事情就一定能够成功,龙正仪的父母不答应也不行;因此柳临风信心满满地劝慰龙正仪。
“哎……还是我的临风好!处处事事都能为我着想,我今生今世非你不娶了!”龙正仪听了柳临风安慰他、宠爱他的话,深为感动,真的非柳临风不娶了。
“岂止我处处事事为你着想,我爸妈更是处处事事为你着想,你可千万不能忘记爸妈对你的恩德啊!”柳临风在慢慢奴化龙正仪,让龙正仪从心底里,从骨髓里相信她的爸妈是好人,坚决的按她爸妈所教的做。换言之,不为他们“着想”,不支持他们在一起的龙爷和赵淑娴就不是好人,就不能听他们的话。
“是是是!爸妈真是我的大恩人,我永远不会忘记爸妈的恩情;当然也不会忘记他们(龙爷和赵淑娴)对我的无情。”龙正仪渐渐地认贼作父,一口一个“爸妈”的叫得挺甜;同时也渐渐地认为自己的父母亲不好了!
“这就对了嘛!嗳!正仪呀!我们好歹也已经定亲了!你怎么说也得送样东西给我作为信物呀!”柳临风把龙正仪的思想搞定,又开始向龙正仪要东西了。
“当然!当然!我是应该送样东西给你作为信物的。可是……可是我来得仓促,没有准备,下次一定带个好东西给你。”
“哎呀!你这个小傻瓜!你现在身上不就有个好东西嘛!”
“我现在身上就有个好东西?我现在身上哪有什么好东西呀?”
“小傻瓜!你这不是好东西吗?”柳临风指着龙正仪脖子上的金锁儿说。
“你是说我这金锁儿?不行!不行!听我父母说,这金锁儿是我的压身之宝呢!”
“什么压身之宝,我才是你的压身之宝呢!以后只有我天天压在你的身上啊!正仪!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怎么老是听他们的胡言乱语呀?他们算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你……你怎能这样说话?他们可是我的生身父母呀!怎能不听他们的呢?”龙正仪听得柳临风之言,很觉愕然,不敢苟同,因而反问道。
“我说的话你还不信?那我说个古代名人说的话给你听听,你就相信了:后汉时期,孔子的二十世孙、从小就懂得让梨的孔融,长大以后就不孝敬父母。孔融云:‘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父亲生他,并非为他,而是使然;母亲育他,如同物寄瓶中,拿出来就两不相干了。因而,对于父母不要言听计从,更不要尊敬孝顺。譬如我就不像你,你想想看,我爸妈不同意我嫁给你,但我一定要嫁给你,这事儿不就定了?从今往后,我们要自主自立,一切事情我们自己做主,不要受他们的干扰;只要听我和我爸妈的话就行了。”
柳临风这是在用荒谬邪说蛊惑、迷乱龙正仪,假借名人的“高论”,让龙正仪“懂得”父母不是为了他才生他,而是为了才生了他。所以不要听父母亲的话,不要孝敬自己的父母(其实孔融并非忤逆之人,他只是恃才傲物爱显摆,喜走偏锋出风头,这是当时士族文人的一种通病。当然,这种爱走偏锋,好逞口舌之利,跟父母说说不要紧;跟上司主子说就无异于给自己做墓砖了——当有雄才大略的曹ca决定攻打汉室宗亲刘表时,为防止一贯喜欢唱反调的孔融发表奇谈邪论,扰乱军心,便提前找了个罪名把孔融杀了)。另外,孔融亦有过“斯为人子,焉能不孝敬父母耶?”的言论,只是柳临风可能不知,或是知而不言,硬是断章取义,“按需择言”而已),一切事情自己做主,但却要听她和她爸妈的话,这样才好逐步实施“柳氏阴谋”。
“好!行!一切事情我们自己做主,不受他们的干扰。来!我把这个金锁儿送给你作为信物。”思想一“通”,万事成功。认为柳临风言之有理的龙正仪,立即卸下脖子上的金锁儿送给了柳临风;柳临风也就高兴地收下。
“对!我们的事儿我们自己做主,一切事情都按我父母说的办,其他的人谁也管不了我们。”柳临风诡谲地笑道。
“临风啊!细想起来,你好象很多事情都懂,而我有好多的事儿都不懂,你以后可要多教教我呀!”比柳临风小五岁的龙正仪不知天高地厚,他不但不晓得受骗上当,反而认贼为师,这以后的苦酒,就够他喝的了。
“行!我以后慢慢教你,让你完全明白为什么一定不要听他们的话,而一定要听我爸妈的话。”柳临风在玩弄她的诡辩术。
“哎……临风啊!你和你爸妈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如果他们(龙爷和赵淑娴)有你们百分之一好,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混账龙正仪全不知东南西北了!
“那是!我们一家子对你都是真心诚意的,所以你也要对我们一家子真心诚意呀!就拿这金锁儿来说,其实,我并不是要你的东西,我只是想以此看你对我是否真心。正仪呀!你尽管放心,但凡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珍藏,一样都不会少的,以后统统都是你我两人的,统统都是你我子孙的。”
“好好好!一切为了我们的今后!一切为了我们的子孙!”龙正仪对柳临风的诡辩术深信不疑,甚至还十分钦佩。
因为柳如青和王丹凤都不在家,柳临风又把龙正仪拉到床上,大白天就……
事毕,龙正仪就匆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