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七年腊月初十,万福祥与江翠莲如期举行婚礼——江翠莲贴着的标签,做了万福祥的新娘。t
江翠莲以身份嫁给万福祥,万福祥却在新婚之夜觉得江翠莲不是:一是江翠莲的ru房不坚挺。二是江翠莲的上有白色的液体。三是江翠莲在行房事时没有喊疼,也没有红——两人的感情便有了裂痕。
两人的感情虽然有了裂痕,但夫妻生活还是不免不了的——江翠莲第二年秋天就给万福祥生了个男孩儿,取名叫万锦鹏。第三年秋天又生了个女儿,取名叫万锦妤。第四年秋天又生了个男孩儿,取名叫万锦程。
江翠莲为万福祥生下万锦程以后,发现万福祥就是当年抢她四根金条的贼人,即与万福祥分居——江翠莲住家里,万福祥住店里。
万福祥住店里,他开的什么店呢?这个万福祥开的就是“万昌药材铺”——当年万福祥抢了江翠莲的金条,没有到赌场一赌为快,而是决意要到城里买房开店,过城里人的生活。
那年秋收以后,万福祥把小王庄的农田、农具、房产都卖了,到江州城西买了一所不错的院落,然后就把父亲接到城里,又把江翠莲迎娶进门。
在江翠莲的策划下,一心想赚钱,而又没有多少资金的万福祥,先开了一家小型药材铺(这药材铺和药房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药房卖的是成品药,是零售。而药材铺只卖中药材料或半成品,它的特点是品种少,数量大,有批发性质)。一开始是就近到安徽亳州进一些一般的货回来,经过整理、包装或是简单加工后转手卖出。
后来,万福祥的生意渐渐做大了,钱也渐渐赚多了,就又到有名的药材生产基地甘肃陇西县首阳镇药材市场大量批发药材,回来加工销售;甚至还到东北吉林省白山市抚松县万良镇的人参市场批发人参回来高价出售。就这样几年一翻,万福祥赚了不少钱,后来就在城西开了一爿规模较大的“万昌药材铺”。
世事之巧合,往往令人咋舌——雷天恩被赵淑娴赶出龙府,因为他原来曾经住在西郊,对城西比较熟悉,所以要冯管家到城西给他买房子、找工做——冯管家和雷天恩找的店铺,就是万福祥在城西开的“万昌药材铺”。
因为江翠莲与万福祥曾经约法三章:夫妻恩断情绝,两人分开居住——江翠莲让万福祥和下人夹着铺盖卷儿搬到店铺里去住家里,两人互不干扰。因此江翠莲已有好多年都没有到“万昌药材铺”来过。
早春二月,风和日丽。这天,江翠莲的女儿万锦妤,一定要妈妈陪她踏青散步,顺便到“万昌药材铺”去玩。这一来是她想出去散散心;二来她也想念爸爸;三来她一直想让爸爸、妈妈捐弃前嫌,重归于好(万锦鹏、万锦妤和万锦程都不知道父母分居的真正原因)。
万锦妤和母亲江翠莲来到“万昌药材铺”,猛抬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伙子在铺子里做活儿,心里暗吃一惊——这个小伙子生得太英俊、太帅气了!
“妈!那个小伙子是谁呀?”万锦妤这一招可谓高明——她妈妈江翠莲好几年没有到“万昌药材铺”来过,哪里会知道新来的小伙子是谁?她只是想以此言引起妈妈和那个小伙子的注意而已。
“你这孩子,我已经几年没有来过,我哪里知道这里的情况?”对女儿的用意已经猜出几分的江翠莲对万锦妤笑嗔道。
“哪你过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万锦妤用撒娇的语气说。
“死丫头!这不生不熟的,我怎么好问?”
“你是老板娘,怎么不好问呀?你去问问嘛!我的好妈妈!”
“哎!我真拿你没办法!”江翠莲说着,便来到那个小伙子面前轻声地问道:“小师傅!你是新来的吗?”
“嗯!我是新来的。”雷天恩看到来者气度不俗,也就客气地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呀?”江翠莲又笑问道。
“我叫雷天恩,夫人,您想买药材吗?”礼尚往来,来人笑问,雷天恩也就笑答;他这一笑,那张红白相间俊脸如同盛开的桃花,更加迷人了。
“你姓雷?”江翠莲微微一怔,随即又赶紧回答道:“哦!我不买药材,我是来玩的。”
“那您随便看看吧。”
“嗳!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这么小就做工?”不知怎的,江翠莲竟然又问起雷天恩的年龄。
“还这么小?这一过年我已经十八岁了。”
“你今年十八岁?”江翠莲又是微微一怔。
“是啊!我今年十八岁呀!”雷天恩一边做活儿,一边回答道。
“那你家住在什么地方?”早已按捺不住的万锦妤一旁插话问道。
“我家住……”
正想回话的雷天恩,突然觉得有一缕清香扑面而来。他举目一瞥,蓦见一位花容月貌的绝色女子,长着一双山泉映月般的眼睛款款站在柜台面前。哎呀!这满大街的女人无数,可让人赏心悦目的并不多,而让人如此惊魂摄魄的更是罕见。正所谓“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这个小女子长得太鬼斧神工了!简直就是七仙女下凡,小龙女上岸。但见她:
一双明眸,
两道柳眉;
万缕青丝飘逸,
银杏鼻儿笑靥。
红唇如朱,
皓齿若银;
玉颈宛似凝脂,
粉面桃花初绽。
亭亭玉立,
袅娜风姿;
绝非尘间俗女,
疑是天仙下凡!
此女何止容貌惊人?就是那一双纤纤小手也是指如剥葱腕似玉呀!更听得刚才那一声问,如同一阵燕歌雀啭黄莺啼。
“你家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呀?”雷天恩的眼光像烙铁似的烫得万锦妤不知所措,但她还是红着脸复问道。
“我家住在……就住在这城西”如同享受一场视觉盛宴的雷天恩正看得入迷忘情,又听得一声银铃般的催问,如梦方醒,赶忙回过神来回答道。
“你家就住在这城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万锦妤又接着问道。
“我原来不住这儿,是去年刚在这儿买的房子。”
“哪你以前住哪儿呀?”万锦妤为了跟这个俊俏青年说话,硬是打破沙锅璺(问)到底。
“我原来……”雷天恩的话没说完,老板万福祥就闻声出来了。
“是谁在这里说个不停呀?”万福祥明知是宝贝女儿来了,硬是故意戏弄。
“爸!我和妈妈来看你的呀!”万锦妤看到爸爸来了,便想起了来此的另一目的——促成爸妈“和平共处、友好往来”。因此她一边扑向爸爸,一边说“我和妈妈来看你的”。
“是吗?好啊!好啊!”万福祥心知江翠莲很难原谅他,也心知女儿的一片良苦用心,因此也就含含糊糊地叫好。
“爸!这是你新招来的伙计吧?”万锦妤指着雷天恩说。
“万老板!这是您的夫人和小姐呀?失敬!失敬!”雷天恩几乎与万锦妤同时问道。
“是啊!怎么啦?”万福祥一言回了两人的问话。
“人家小伙计年龄不大力气小,您以后可要多多照顾人家呀!”不知怎的,万锦妤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这是……”万福祥也不解女儿为何给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伙计说话。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万锦妤也感觉到了自己说话“没道理”,于是便用话来搪塞。
“锦妤!我们回去吧!”江翠莲见到万福祥出来了,不愿久留,便叫唤女儿回去。
“妈!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忙着回去干啥?多玩一会儿呗。”万锦妤一是要让爸爸和妈妈多接触一会儿,二是她也想与雷天恩多接触一会儿,所以不想现在就走。
“翠莲!在家一切还好吗?”万福祥主动与江翠莲说话,他心中也一直想与江翠莲重归于好。
“还好。”江翠莲“言简意赅”。
“你在家要多多保重,不要过于ca劳,有什么活儿让下人做就是了。”
“嗯!我知道。”
“你也不要老是闷在家里,没事就和锦鹏、锦妤(万锦程在日本留学)出来跑跑看看;走走路、散散心对身体是有好处的。”万福祥硬是找话与江翠莲“蘑菇”。
“嗯!我知道。”江翠莲仍是“谨开言,慢开口。”
“今天就在这儿吃饭好吗?我让雷天恩到‘聚福园’叫两个好菜,这小家伙与‘聚福园’的一个厨师关系不错。”
“好哇!妈妈!爸爸今天请我们吃大餐,我们就在这里一饱口福吧!”心中不想走的万锦妤,一听到爸爸这么说,赶紧赞同。
“你这个死丫头,就是嘴馋。”江翠莲用“骂”女儿的话,表示可以不走。
万福祥听到多年不来的江翠莲同意留下吃饭,赶紧让雷天恩到“聚福园”叫来几个好菜,就摆在内室,还拿出一瓶“竹叶青”,一家三口子就围桌坐下。
“爸!这桌子四方方,三面坐人,一面空着多不好哇!再说,你让人家去买了好菜,却不喊人家吃饭,这多没情义呀!”这感情啊!是个很怪的东西,它常常会令人难以置信地决定一个人的行为——万锦妤与雷天恩可谓萍水相逢,初次相见,她竟然提出要雷天恩同席共餐。
“你这个小精灵,你是要爸爸把那个小伙计雷天恩也叫来吃饭?”万福祥已经听出女儿的弦外之音,但他又不十分愿意——一家三口子坐在一起吃饭谈心多随便呀!叫一个外人坐在旁边,这叫什么事儿哩!再说,一个刚来的小伙计怎能与老板“平起平坐”?因此他不太高兴地问道。
“嗳!爸!你可不要瞧不起小伙计!我认为对待下人要恩威并施——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做老板的,对下面的人都要有张有弛、有赏有罚。单是让人家为你卖命,而不懂得安抚、笼络,收买人心,那是一种短视行为,这种老板是做不好的。所以,当权者对下人要赏罚分明,还要经常弄点甜头,弄点小恩小惠给人家,人家才会对你忠心耿耿。”万锦妤故意班门弄斧,用戏谑的口吻“教训”爸爸,旨在让她爸爸把那个买菜的“人家”叫来一起吃饭。
“哟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个小丫头,竟敢教训起老子来了?好哇!今天爸爸就依了你,收买人心,把你说的那个买菜的‘人家’叫来一起吃饭。”万福祥说罢,便把雷天恩叫来一起就餐。
席间,万锦妤不断地和雷天恩说话,还不时地往雷天恩碗里夹菜;这不仅让雷天恩感到有点不适、不好意思;就连万福祥和江翠莲都感到意外和“糊涂”,都感到万锦妤有的点“过分”——这个平时不大正眼看小伙子的女儿,今天怎么对第一次见面的雷天恩如此亲热、恩宠呢?她是不是在向这个雷天恩示发爱的呼唤?
吃过中饭以后,万锦妤和妈妈江翠莲又在药材铺玩了一会儿才与爸爸告别;临行,万锦妤还媚眼如丝的向雷天恩摆了摆纤纤玉指。
自从有了这一次会面,万锦妤就隔三差五的往“万昌药材铺”跑,她嘴上说是看望爸爸,实际上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