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眸子霍然掠过一丝冰冷,敌军还真是出人意料地顽强啊,死到临头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嗷鞠义举枪撩天往后狠狠一引,两千名弩箭兵立刻开始转身后撤,倏忽之间,鞠义的长枪又往前一引,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中,又有两千名先登死士汹涌而前,进至阵前开始摆开了散射阵形,只不过这一回,这些士兵手中拿地不再是巨弩,而是长弓!
“依嗷攻!”
鞠义一声令下,两千长弓手挽弓搭箭,整整两千支锋利的狼牙箭霎时掠空而起,在天上交织成一片密集地箭雨。向着马腾的羌兵阵呼啸而下,而此时,马腾的羌兵正躲在橹盾盾墙后面开怀大笑,战场上的气氛一片灼烈。
“咻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将马腾惊醒,翘首向天,只见一片阴云席卷而至。马腾大吃一惊,顿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弟兄们,该死的快换阵,换阵把橹盾举起来,快把橹盾举起来!快
羌兵们纷纷变阵,收起橹盾举过头顶,然而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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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一行正往虎牢前疾行时,忽听身后响起雷鸣般的铁蹄声,惊回首,只见数百骑兵正如风卷残云般掩杀过来。当先一杆玄色大旗。上绣斗大两个字“夏侯”,为首一将身材长大,赫然正是曹操麾下头号大将夏侯。
“不好!”袁术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曹军追上来了!”孙坚虎目里掠过一丝冷意,向袁术道文学:“大司马不必惊慌,末将已在两侧密林里埋下伏兵,如果夏侯敢纵兵来追,定教他有来无回!”
“哦?”袁术闻言宽心大放。以衣袖拭去额际冷汗。低声道,“若非文台,本大司马性命休矣。”
孙坚道:“坚乃大司马一手提携。理当为大司马效劳。”“呵呵。”袁术闻言大悦,欣然道,“文台忠义,某已尽知。”
“呔!”恰此时,夏侯纵马相近,厉声大喝道,“大司马留步!”
孙坚策马横刀(不是古锭宝刀,宝刀已经给了孙策)将袁术护在身后,厉声喝道:“夏侯,汝意欲何为?”
眼见孙坚杀气腾腾挡住去路,夏侯目露凛然之色,沉声道:“末将奉丞相之命,特来恭请大司马返回洛阳,大司马乃是联军统帅,正所谓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大司马怎可以不辞而别呢?”
孙坚冷冰冰地回应道:“大司马有急事返回许都,就不必向丞相辞行了吧?”
夏侯正欲下令强行留人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官道右侧的密林里扑翅翅地飞起了一行惊鸟,心头不由一凛,莫非林中埋有伏兵?再回头看时,袁术一行虽然只得数十亲兵随行,却浑无惊惶之色,心中便越发了然。
“元让将军!”小将曹纯策马靠了上来,低声道,“两侧密林里可能有伏兵。”
“嗯。”夏侯凛然点头,沉声道,“传令全军,不可轻举妄动。”
见曹军按兵不动,孙坚冷冷一哂,回头把手一招护着袁术往虎牢关去了,夏侯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术消失在山道上。
“架刀!”
马腾嘶吼一声,神情凄厉。
“吼!”
“吼!”
“吼!”
三名羌兵轰然回应,分别以站立、半蹲和跪立之姿将手中的钢刀横出胸前,顷刻间架起了相隔三步、渐次升高的刀梯,马腾仰天长啸一声,三脚踏过刀梯,扬刀腾空而起,尔后挟带着泰山压顶之势,一刀直直劈鞠义脑门。
“嗯?”
鞠义的眸子霎时收缩,本能地横枪硬架。
“受死吧!”
马腾神情凄厉,额头凸起的青筋几欲爆裂,倏忽之间,狠狠下劈地长刀已经重重地斩在鞠义铁枪之上,只听咣的一声巨响,鞠义顿觉双臂酸软欲死,胯下的坐骑竟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重压,哀鸣一声瘫倒在地。
“轰!”
鞠义被重重地掀翻在地。
“吼呀!”
马腾挥刀再劈。
鞠义奋力侧滚,锋利地刀锋几乎贴着他地脸颊切过,那彻骨的冰寒几乎让鞠义窒息,电光石火之间,马腾的长刀重重一顿。在鞠义翻身爬起之前,再次横斩而至,鞠义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冰冷地刀锋闪电般切向自己的颈项。
“保护将
凄厉的嗷叫在鞠义耳侧响起,人影一闪,两名亲兵已经和身扑上,竟以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鞠义跟前。很显然,这两名亲兵不求杀敌,只求能替鞠义挡住这必杀一刀!噗噗,两声脆响,血光激溅,两名亲兵顷刻间被砍成了四截。
但鞠义终于弹身而起,以铁枪往地上狠狠一柱,在身体的重压下,韧性极强的铁枪霎时弯成弓形,旋即又往外曲线。将鞠义沉重地身躯重重地弹回了先登死士橹盾结成地盾墙之后,马腾从两名先登死士的身上抽回长刀,再回首时,鞠义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吼啊
马腾霍然回首。黑压压地羌兵已经像潮水般席卷而至。嚎叫着、挥舞着钢刀揉身扑到盾墙上,裹满铁甲的身躯重重地撞在坚固的橹盾上,发出不绝于耳的撞击声,先登营坚固的橹盾阵顷刻间开始颤动起来,仿佛决堤前的堤坝、摇摇欲坠。
“噗噗噗
眼看橹盾盾墙就要崩溃之际,无数枝锋利地长矛如毒蛇般从巨盾中间的缝隙里攒刺而出,顷刻间就将爬在盾墙上的数百名羌兵刺成了刺猬,惨烈的哀嚎声中,爬在盾墙上地羌兵就像被滚水烫死地蚂蚁。一排排地倒了下来。殷红的热血霎时濡红了荒凉的大漠。
“可恶!”
马腾钢牙紧咬,眼睁睁地看着英勇的羌兵在自己身边一排排地倒下,惊回首。万余北地屯田兵已然崩溃,公孙瓒的幽州军和张燕的黑山军正如恶狼般向着自己大军的侧后掩杀过来,而正前方,先登营的防御却是磐石般岿然不动。
“将军,后军已经崩溃了,敌军正从三个方向掩杀过来!”
“将军,先登营的橹盾阵太坚固了,弟兄们根本无法突破!”
“将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将军……”
马腾神情狰狞,眸子里渐渐流露出疯狂地决死之意来。
“真是没想到啊。”田丰慨然道,“马腾军困兽犹斗之下竟然变得如此顽强,竟能将鞠义将军地先登营打得如此狼狈,厉害呀!”
淳于琼道:“公孙瓒和张燕是怎么搞的,这么久才击溃马腾的后军!”
“合围之势已成,马腾军败局已定,再顽强也翻不了天了!”袁绍长长地舒了口气,将目光转向田丰,不无担忧地问道,“倒是渡河南撤地两万凉州军,很是让人担忧啊。如果让这两万人逃回了美稷,只怕就要多费不少周折了。”
田丰凝声道:“蒋奇、韩猛两位将军皆为沙场宿将,凉不致误事。”凉荒的河套大平原上,两万北地屯田兵正在仓惶南撤。
趁着行军的间隙,法正命人将领军的十数员将校叫到了自己跟前,这些将校都是从高顺陷阵营中抽调过来的百战老兵,虽然不服法正,可这是马腾的军令,他们也只能服从!高顺治军素来以纪律严明著称,对于违抗军令的将士,处罚是极为严厉的。“诸位将军,在下年轻识浅,论资历、论声望委实不足以统领这两万大军!”法正冲众人团团作揖,不亢不卑地说道,“不过,这既然是寿成将军的军令,在下只能勉为其难当一回主帅了,还望诸位将军以大局为重,鼎力相助!”
诸将纷纷抱拳道:“愿遵先生号令。”
“嗯。”法正点点头,沉声道,“冀州军的军师田丰素以智谋著称,此番云中恶战我军既已落在其算计之中,就绝不必让我们安安稳狠地撤回美稷,在下料定这南撤路上必有伏兵!而且伏的必然还是冀州军中的精锐。”
十数凉州将校闻言皆是神色一变,如果事情真如法正所料,那就极为棘手了。
“先生既然已经料到田丰之谋,想必心中已有对策!”一名小校沉声道,“您就下令吧,我们照您说的去做便是!”
“大军若一路南撤,势必难以幸免!”法正沉声道,“在下以为,我军应该兵分十路,分头撤回美稷!古人云,临阵分兵乃是兵家之大忌,敌军乃是百战精锐,领兵之将想必也是沙场宿将,绝不会想到我军敢于临阵分兵,唯其如此,我军方有一线生机。”众将齐声道:“谨遵先生号令。”
李肃、陈虎、张豹的船队历经数月的长途航行之后,终于抵达了新丰港,伴随船队一起抵达的还有数十万石粮草、无数的辎重以及数百家荆、扬士族,近两千人口!贾诩急令长安太守法真前往迎接。
河套大平原。洼地里蒿草丛生,冀州猛将蒋奇率领的五千精兵就静悄悄地埋伏其中,河套平原土地肥沃、野长风长,数万大军都可隐藏得无影无踪,蒋奇的三千人马隐入其中更是连影子都不见一个。
“报急促的脚步声中,一名亲兵扒开浓密的草丛跑到蒋奇面前,疾声道,”将军,来了!“
“好!该死的凉州土狗总算是来了!”蒋奇眸子里杀机流露,霍然站起身来,厉声大喝道,“传令,让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准备厮杀!”
“报蒋奇话音方落,又有亲兵疾奔而至,急声道,”将军!“
蒋奇将铁盔重重地戴在头上,厉声道:“讲!”
亲兵剧烈地喘息两声,急道:“往东五里,又发现凉州溃军!”
“什么?”蒋奇脸色一变,急问道,“有多少人?”
亲兵道:“两三千人。”
“两三千人?”蒋奇凝思片刻,急向原来那名亲兵道,“正向这边逃来的溃兵有多少人?”
亲兵道:“也是两三千人!”
“可恶!”蒋奇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这些凉州土狗还真是狡猾啊,竟然想出分路逃跑之策!现在就算我们能够截住其中一到两路溃兵,其余的溃兵也能成功逃回美稷,这样一来,军师交待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将军!”一员牙将匆匆跑到蒋奇面前,大声道,“凉州溃兵已经过来了,杀还是不杀?”
“杀!当然杀!”蒋奇厉声道,“传令,全军出击!”
“噗
马腾雄壮的身躯陡然一顿,有刺骨的冰寒如蛛丝般从背心向四肢漫延,浑身的力量正如潮水般退走。有些艰难地低下头来,马腾霍然发现一截枪尖正从自己左胸透出,有殷红的血珠顺着枪刃滑落。
缓缓回头,一员冀州大将的身影映入眼帘。
马腾缓缓伸手,虚指那员冀州大将,冀州大将冷然道:“某间张是也!”“张!”马腾干指张,一字一句地说道,“吾超饶不了你啊
话落,马腾颓然倒地,旋即气绝身亡。
第266章 表字孟起
汉献帝建安五年(192)七月。马跃、马超两军会师于河北白马。
“参见兄长!”
马超翻身下马,向着马跃铿然拜倒。
马跃急上前抉起马超,目露欣慰之色,说道:“超弟。你又长高了。”
马超挠了挠头,憨声应道:“小弟长再高,也还是兄长的小弟。”
“呵呵。”马跃洒然一笑。握紧马超双臂,回头向甘宁道,“甘宁,本将军替你介绍一下。这一位乃是本将军簇弟马超。”
甘宁早从典韦口中听说过了马超地大名。急抱拳作揖道:“末将参见少将军。”
马超抱拳回礼道:“参见甘宁将军。”
马跃这才问马超道:“超弟,李肃地船队可曾安全抵达新丰港?”
“兄长放心。”马超凝声道。“河水两岸的郡县已经被小弟地铁骑反复洗劫了三遍,现在南北两岸百里之内再找不到关东军的一兵一卒了。只要途中不出意外。李肃先生地船队应该已在半个月前抵达新丰港。”
[李肃的船队都是大型楼船。航速慢,甘宁地水师是艨冲、斗舰、速度快。所以李肃比甘宁先走两个多月。可最后甘宁却只比李肃晚一个月赶到白马。]
“如此便好。”马跃道。“函谷关局势如何?”
马超答道:“半个月前小弟曾接到军师传书。军师在书信中说已有万全之第。可将三十万关东军于函谷关前一举击灭!不过。最近由于大军一直在转战,已经半个月没有接到军师的传书了,也不知道函谷关战事究竟如何了。”
“万全之策?”马跃心头一跳,喃喃低语道。“可将三十万关东军一举击灭!?”
马超道:“兄长。军师所言不像是宽慰之语。”
“唔。”马跃点头道。“军师一向不说大话,看来真是有了万全之第了。”
“少将军~”马跃话音方落,忽有数十骑惊州快马从前方平原上疾驰而来。高声呐喊道。“少将军何在?”
马跃抬头一看不由目露喜色。大声道:“句突!”
这疾驰而来的数十骑快马霍然正是句突率领地鸟桓斥候。句突素来追随马跃帐前担任斥候头子。前次马跃率八千铁骑南下荆扬。考虑到在南方人生地不熟。句突的斥候游骑去了也没什么用处。就让他留在了马超帐前听令。
“呃—主公?”句突急勒马驻足。旋即翻身下马跪倒尘埃。疾声道,“参见主公!”
“参见主公!”
。
,又向数十斥候骑兵道:“起来,弟兄们快起来。”
“主公!”句突站起身来,剧烈地喘息两声,急道。“函谷关急报!河套急报!”
马跃心头再度一跳。冷然道:“讲!”
句突环顾左右。目露为难之色。低声道:“主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马跃目光冷然。马超、甘宁诸将见机告辞而去。只有典韦冷着脸,就像一尊金刚依然护卫在马跃身后,句突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说道:“主公,函谷关、河套同时谴快马传讯。函谷关}参胜,河套惨败!”
马跃的目光越发阴冷。凛然道:“如何惨胜?如何惨败?”
句突道:“我西惊大军与关东联军激战函谷关。不想天降瘟疫、生灵荼炭。短短月余时间,三十万关东军及五万西惊大军十不存一!最后曹操、袁术仅率数万残兵败回洛阳。关中守军也仅剩数千人。”
饶使马屠夫残忍嗜杀,视人命如草芥,骤然间闻听此讯也不免大吃一惊,瘟疫!竟然是瘟疫!很显然。这必然就是贾诩地杰作,这必然就是贾诩在给马超信中所说地万全之策。这果然就是万全之策。当真将三十万关东军毁于一旦。
!圈!可是。
!子!付出的代价未免太也惨烈了,整整五万惊州大军,整整五万壮丁哪!
!网!那得休养生息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精锐地两万旧部因为追随马超出征而毫发无损,这两万精锐犹在。马屠夫地底气犹存。
深深地吸了口气,马跃沉声道:“接着说,河套如何惨败?”
句突神色陡转黯然,低声道:“河套战场。方悦将军领军一万驻守野牛渡以拒北路联军,马腾将军领军四万守云中以防备袁绍军地突然偷袭。不想幽州刺史公孙瓒及黑山贼张燕明为相助。实为相害。”
“公孙瓒?”马跃地眉宇霎时蹙紧,阴声道。“黑山贼张燕!?”
句吸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幽州军、黑山贼临阵叛变,我军三面受敌,大败!仅法正率领万余残兵退回美稷。马腾将军他~~”
马跃凝声道:“腾叔他怎么了?”
句突黯然道:“马腾将军死战不退。为袁绍部将张郜所杀,首级悬门示众!”
马跃的目光霎时转为一片寒惊。虽然是大夏天,可句突却分明感觉到了丝丝地寒意,句突追随马跃日久,深知马跃脾性心知马跃已经动了真怒!果然,马跃双拳霍然握紧,从牙缝里冷冷地崩出一句:“张郜。本将军定要将尔碎尸万段!”
“主公。”句突低声道,“这噩耗是否要告诉少将军?”
“不可!”马跃沉声道,“此事需严加保密。如若走漏了半点消息。本将军唯你是问!”
句突凝声道:“请主公放心,末将一定守口如瓶。”
“呼~”马跃长长地舒了口气。脸色已经完全恢复如常。向句突道。“行了。句突你先退下。再让少将军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