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平!”
马跃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厉声道:“傅燮、胡赤儿听令!”
“末将在!”
胡赤儿、傅燮应声而出。昂首立于帐中。
马跃抽出一支令箭掷向傅燮,疾声道:“以傅燮为主将,胡赤儿为副将。率骑兵五千,号称三万,沿大路向襄阳大张旗鼓开进!记住,每日只准前进三十里,进至襄阳以北五十里处即回师北撤,一直撤回武关,不得有误!”
“得令!”
傅燮伸手接过令箭,抱拳应诺。马跃又抽一支令箭,疾声道:“李蒙、王方听令!”
李蒙、王方闪身出列,喝道:“末将在。”
“率骑兵两千,一人三马,乔妆成荆州兵连夜渡过汉水向南,再绕行景山、荆山南麓,从陆路奇袭江陵!”马跃大手一挥,厉声道,“袭取江陵能否成功,将直接关乎我军的生死存亡,两位将军不可不慎!”
李蒙、王方疾声道:“请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句突,李肃!”
“末将在。”
“各率本部骑兵,随本将军奔袭西陵港,夺取荆州水军船只!”
“得令!”
马跃大手一挥,最后喝道:“出发!”
诸将轰然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宛城白龙滩,曹操中军大帐。
眼看着建安四年(191年)就要逝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南阳大地也变得一日比一日寒冷,可细作回报,宜阳方向却还是毫无动静。半月之前,还不时有千骑规模的西凉骑兵南下劫掠,可现在却连这些小股骑兵都销声匿迹了。
素来沉稳的曹操也忍不住焦虑起来,如果马屠夫真地打算出奇兵袭扰侧后。那么早该有所动静了!难道奉孝失算了,马屠夫并没有出奇兵袭扰侧后地打算?或者说自己的判断错了,马屠夫并没有打算走宛城这条路。
汉献帝建安四年的最后一天,曹操终于等来了让他震惊至极的消息!
郭奉孝并没有失算,马屠夫地确出兵了。不过。曹操的判断却的确错了,马屠夫的大军并没有走宛城这条路,恰恰走了曹操认为最不可能的武关!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曹操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马屠夫怎可能走武关?”
“主公,这已经是铁打地事实了。”程昱凝声道,“李催举众投降,刘表、陈纪、许贡已经败回襄阳了!现在马屠夫又集结了三万大军,正沿着大路浩浩荡荡地杀奔襄阳。刘表已经急令江夏、江陵、长沙、零陵、武陵各郡太守起兵救援了。”
“这么说马屠夫真的走了武关道?”曹操微眯的小眼睛霍然开启,有莫名的阴蛰之色一掠而逝,凝声道,“不愧是马屠夫啊,行事每每出人意料,地确当得诡诈如狐这美称啊,嘿嘿,有意思。”
程昱微微颔首,目露欣慰之色,他最欣赏曹操的就是这一点。无论遭受多大地磨难和挫折,曹操都不会感到气馁。要想在这个乱世成就一番大事,就必须具备这种百折不挠、屡败屡战的精神才行。
“主公,看来在宛城伏击马屠夫的计划是完全落空了。”程昱道,“现在我军有两种选择,一是北出宜阳,与公路大人地中路联军东西呼应,两面夹击洛阳,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给洛阳更大的压力。迫使凉州军团退守虎牢,坏处是过于冒险,情急之下,贾毒士很可能全面退守。以精兵猛将扼守虎牢关,然后集结大军全力绞杀我军;二是假天子名义。兵出荆州,协助刘表剿灭马逆叛军,不过刘表此人谨小慎微、疑心极重。很可能会拒绝主公出兵。”
“不对。”曹操微微摇头,说道,“还有第三种选择!”
“咦?”程昱凝声道,“第三种选择?”
曹操小眼睛里阴茫闪烁,向程昱道:“仲德,如果换了你是马屠夫,在兵出武关成功击溃南路联军之后,下一步会怎么做?”
程昱略一思忖,说道:“马屠夫麾下都是骑兵,而荆州一带水网纵横不利于骑兵行动,袭取南乡之后如果继续南下进攻襄阳、江陵,可谓自取灭亡!如果我是马屠夫,大举进兵襄阳只是佯攻,真正的意图却是渡过丹水、育水向东,从南阳郡和江夏郡的交界处挺进汝南郡,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在中原腹地搅起翻天风云,更可以从侧后威胁中路联军三十万大军地粮道,可谓狠毒!”
“不!”曹操摇头道,“马屠夫行事每每出人意表,绝不可以常理度之!仲德以为南下襄阳、江陵是自取灭亡,可马屠夫却不会这样认为!别人不可能做到的,马屠夫却往往可以做到,自从南阳举兵,马屠夫带给我们的惊奇难道还少吗?”
程昱低声道:“主公是说,马屠夫真的会南下进攻襄阳?”
“不,正面进攻从来不是马屠夫的风格!”曹操道,“所以大举进攻襄阳只能是幌子,其目的无非是为了混淆刘表军的视听,若操所料不差,马屠夫的真正目的必然是南下袭取江水沿岸地某个港口,甚至是直接进攻江陵。”
“然后呢?”
“然后搜集大量船只,募集或者干脆劫持大批船夫,在荆州水军反应过来之前沿水路顺流而下,直取江东!”曹操说此一顿,伸手在地图上重重一拍,沉声道,“这里!马屠夫的铁骑将会在这里重新上岸。”
“扬……扬州广陵郡!?”
“对,就是扬州广陵郡!马屠夫一定会在这里上岸!”曹操沉声道,“从广陵郡上岸,马屠夫的骑兵就可以长驱向北,直取徐、扬腹地,凉州铁骑过处,徐扬大地势必生灵涂炭、城池毁坏,沿途州郡仓廪中储存的粮草也将被洗劫焚毁殆尽,如此一来各路徐、扬诸侯将不得不退兵以求自保。联军也就不战而溃了!”
“明白了。”程昱地目光变得无比深沉,向曹操道,“昱知道该怎么做了。”
曹操闷哼一声,目露杀机,凝声道:“两万将士在宛城空等月余。终究没能除掉马屠夫,不过这一次……马屠夫必死无疑!”
程昱亦狞笑道:“如果这一次马屠夫都能逃出生天,那可真是天意了!”
许褚满头大汗地闯进中军大帐,不由分说抢过案上的水壶就是一通牛饮,完了才抹抹嘴巴向贾诩道:“军师,真他奶奶地邪门,怎么每次我们骑兵一出动,联军就准能在必经之路上拦住我们?”
贾诩眉宇深锁。正伏案沉思,对许褚的话竟似充耳不闻。
“军师!”许褚伸手在贾诩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有没有在听啊?”
“听到了。”贾诩慢慢直起身,淡然问道,“少将军回来了没有?”
许褚道:“少将军前往虎牢关押运粮草,还没有返回。”
贾诩以手轻叩额头,半晌才长叹道:“看来……是着了郭嘉的道了,本军师大意了呀。”
许褚惑然道:“军师,此话怎讲?”
贾诩道:“联军地每一次出击看似随意。其实却别有深意,你看他们不惜代价夺回的几座城池,大多分布在荥阳通往颖川、陈留的交通要道上,我们这边骑兵才刚出城,联军就以烽火传讯之法将我军的动向迅速传抵长社联军大营,所以联军才能以步制骑、抢先一步拦在我军的必经之路上。”
许褚哦了一声,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贾诩喟然道:“郭嘉这分明就是铁壁合围战术,企图以雄厚的兵力优势将我军一步一步逼入虎牢关哪。”
许褚道:“我军该如何破解?”
“如今铁壁合围之势已成。已经无法破解了!”贾诩道,“如果强行破解,反而得不偿失。”
许褚道:“那……那就这样算了?”
贾诩道:“仲康将军还待如何?”
许褚道:“既然是这几座城池坏事,那夺回来不就得了?”
贾诩道:“我军皆为骑兵。缺乏攻城器械,要想夺回这些城池谈何容易。”
许褚道:“我军虽然没有攻城器械。可是有主公的奇袭之术呀!”
“主公的奇袭之术虽妙,可一可二却不可三,用多了就不灵了。”
贾诩说此一顿。还有意无意地掠了许褚左肩一眼,许褚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肩,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笑容。
马跃地奇袭之术其实就是让许褚以流星锤拉断吊桥的缆绳,然后以铁甲撞城车撞开城门,然后再以西凉铁骑夺城这三板斧。刚开始联军措不及防,接连丧失城池,连荥阳都被凉州军一举攻占。
不过好景不长,联军很快就想到了反制之法。
有一次攻城,许褚企图故伎重施时,夏侯渊以四石强弓近距离攒射,一箭攒透重甲竟将许褚射了个对穿,所幸这一箭略高了少许,许褚才侥幸躲过一劫!此战之后,贾诩便严禁使用这奇袭之策。
“成了。”郭嘉轻轻击节,向袁术道,“骠骑将军,铁壁合围之势已成,凉州军无能为矣,不日之内必然退入虎牢关。”
袁术又喜又妒,目露复杂至极的神色,讪讪说道:“奉孝……诚鬼才也。”
郭嘉洒然一笑,说道:“区区宵小伎俩,难登大雅之堂,何敢当将军如此盛赞。”
“呵呵……”袁术惺惺然笑道,“奉孝过谦了。”
第243章 锦帆贼
荥阳,凉州军大营。
“不过……”贾诩说此一顿,向许褚道,“仲康将军有句话却说对了,我军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要大举撤回虎牢关,也要让关东联军付出相当的代价!而且,经过前段时间的征战、磨练和整合,凉州军各部的战斗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现在是时候和关东军来一场正面决战了。”
许褚兴奋不已道:“太好了,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在几名荆州当地地痞的指引下,李蒙、王方的两千西凉铁骑成功地绕行荆山南麓,经长坂坡、葫芦谷口,直抵江陵北效,而此时从襄阳前往江陵讨救兵的信使才刚过麦城,江陵太守韩嵩还不知道刘表已经兵败武关。
李蒙、王方轻骑疾进,并未携带粮秣出征,一应用度皆赖沿途劫掠(士族)所得,自然不可能隐匿形迹。沿途各县、乡、亭先后遭劫,纷纷派出快马示警、求援、告急,不过这些快马却无一例外地谴往了襄阳,并无一骑前往江陵。
直到两千西凉铁骑出现在江陵北效,江陵太守韩嵩都还茫然不知。
江陵北效,密林深处,李蒙、王方的两千西凉铁骑正在休整。
一名虎背熊腰的西凉小校推着五花大绑地蒯越来到李蒙、王方面前。疾声道:“两位将军,蒯越带到!”
李蒙、王方霍然转身,冷冷地盯着蒯越,目露肃杀之气。
蒯越昂首挺胸,以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志气!”李蒙冷然道,“不过,本将军既不杀你,也不剐你,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不等蒯越回答,王方便接着说道:“帮我们夺取江陵城!”
“夺取江陵?”蒯越霍然色变,旋即冷然道,“做梦。”
李蒙冷笑道:“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这忙……你帮得帮,不帮也得帮。”
“对!”王方喝道,“已经由不得你了。”
话音甫落,王方抢前一步进至蒯越面前,疾探右手一把捏住了蒯越的下巴。
蒯越吃了一惊,本能地喝问道:“你……你想干什么?唔……咿……”
“哼!”
王方闷哼一声,右手发力将蒯越的下巴卸了下来,蒯越咿咿哑哑再无法成声。
天色终于黑了。
江陵城内,韩嵩正在太守官邸的大厅内焦躁地踱步。
这几天韩嵩总觉地心神不宁,右眼皮也直跳个不停。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这几天有祸事?江陵,是整个荆州屯积粮草、军械物资的军事重镇!刘表将如此重要的职守交给韩嵩,那是对韩嵩最大的信任,韩嵩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辜负主公刘表的厚望。无论如何,江陵都不容有所闪失。
说起来,现在的荆州其实相对安定。
马屠夫的西凉兵虽然闹腾得厉害,可那是在北方。
江陵紧依江水北岸,地处南方。这里水道纵横,不利西凉骑兵突击,马屠夫是绝不会愚蠢地到这里来自讨没趣的。
真正让韩嵩心神不宁地,其实另有原因。
大约是两个月前。江水水道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悍贼,系铃铛而至。借锦帆而遁,号称锦帆贼!锦帆贼行踪飘忽、手段狠辣,接连洗劫了江水两岸数十个大小港口。江陵都尉苏飞率领水军追剿,却反而被这伙悍贼杀得大败。
李蒙、王方率领数十骑凉州精锐乔妆荆州兵簇拥着一辆无篷马车出现在城楼下,马车正中加了半截木桩,蒯越双手反缚被捆在木桩之上,不过由于披风的掩盖,十步之外便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恰乌云蔽月,李蒙霍然回首,在火光的照耀下举手下压,身后不远处,苍茫无际的夜色中,两千骑凉州铁骑静悄悄地伏了下来。
“谁!”江陵城头巡夜的荆州兵厉声大喝起来,“城外是谁,再不答话就放箭了!”
李蒙一摆脑袋,早有荆州地痞越众而出,向着城楼上的荆州兵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马车上坐的是谁?这是刘表主公的军师!还不赶快打开城门,迎接军师进城,要是误了军师的大事,你小子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地!”
“嗯?军师!”城门校尉急从女墙上探出半颗脑袋,大声道,“真是军师?”
李蒙一使眼色,早有凉州精兵将十数枝羊脂火把凑到了无篷马车边上,马车方圆十步之内被照得亮如白昼,城门校尉看得正切,马车上所坐之人果然便是蒯越。蒯越唯恐守军上当,急挣扎身子,嘴里更是想要高声喊叫,可惜的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含糊不清的咿唔声。
城头上的城门校尉乍一看,还以为是蒯越正在恼怒至极地跟身边的亲随说些什么,当下再不怀疑,向身边的荆州兵喝道:“快打开城门,放军师进城,快!”
火光照耀下,蒯越绷紧的身躯颓然瘫软下来,脸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然,李蒙、王方却是阴冷地交换了一记眼神,心忖主公真是神机妙算,这招果然管用啊,不费吹灰之力就诈开了江陵的城门。地处江陵以西两百余里,是江水航道巴蜀段至荆州段地重要中转站,这里店铺林立、车水马龙、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当然也少不了水贼和江洋大盗的身影,有了水贼和江洋大盗,自然而然的也便有了水军地驻扎。
西陵港以北五十里。
某处僻静的狭谷内,马跃地六千主力骑兵正冒着冬季的严寒静静地潜伏其中。
马跃换了一袭普通的商人装束,令典韦换上随从地短打装束,又令句突、李肃留下压阵,这才带着典韦轻衣简从直奔西陵港而来。常言道南船北马,马跃久在北方深谙骑战,可对于南方的水战却是心中没底。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马跃决定在行动之前先探探西陵港的虚实。
这次奇袭西陵港可不仅仅只是攻占这么简单,马跃还有另外一个更为艰巨,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那就是袭取西陵港的荆州水军大寨,缴获水军大寨中的水军船只,替八千西凉铁骑南下江东找到足够的运输工具!断了吊桥的缆绳,其余数十骑凉州精锐早已经冲过吊桥,向着江陵北门蜂拥而入,可怜守在城门内的十几名荆州兵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被乱刀砍翻在地。“咻
一枝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远远地攒落在城北空旷的荒野上,下一刻,绵绵不息的喊杀声冲霄而起,倏忽之间,黑压压的西凉铁骑已经风卷残云般杀到了江陵北门外。
江陵城内,太守官邸。
江陵太守韩嵩刚刚接到小史的禀报,说是主公的军师蒯越到访,正准备出迎时忽见都尉苏飞衣甲不整、神情狼狈地狂奔而来,边跑边疾声大喝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韩嵩心头一跳,急道:“锦帆贼杀进城了?”
“不……不是锦帆贼。”苏飞喘息道,“是……是凉州叛军!他娘的,全是骑兵,太厉害了,弟兄们一下子就被冲散了,这仗没法打。大人,我们还是赶紧逃命才是正紧,晚了就来不及了。”
“胡扯!”韩嵩不信,大声喝斥道,“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