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时礼贤下士、胸襟宽广,不似这等气量狭窄之人。不知今日为何如此苛待此人?正不解时,忽见。关羽和袁绍要起冲突,急忙出列挡在关羽和袁绍中间。叫道:“本初何不听操一言?”
袁绍正自心惊。忙应道:“请讲。”
曹操面向关羽,目露激赏之色,赞道:“此人相貌堂堂、孔武有力,敌将不知底细焉知他是马弓手?”
说此一顿,曹操回头喝道:“来呀。速取本官锦袍前来。”
不及片刻功夫,早有小校取来曹操锦袍,曹操亲自替关羽披上锦袍。众人定睛望去但见关羽换上锦袍之后越发显得成风凛凛,曹操更是喜得抚着关羽双手赞道:“云长真壮士也。来呀。再取酒来。”
又有小校奉上热酒一盅,关羽接过美酒一饮而尽。向曹操抱拳作揖道:“公少待。某去去便来。”
言讫,关羽转身大步出帐而去。
不及片刻功夫。帐外杀声大起。关东将士地喝彩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直欲将中军大帐整个掀翻。堪堪过去顿饭功夫,还未见有人回报,袁绍便与十八路诸侯尽皆来到阵前。但见两军阵圆处,关羽正与一员年轻地骁将纵骑来回厮杀。
“当!”
一声响彻云霄地金铁交鸣声中。关羽地青龙刀与张辽地点钢枪再次毫无花巧地磕在一起,旋即两马交错而过。关羽往前冲出数十步始才勒住战马。霍然回首。只见张辽已经再次策马冲杀过来。
关羽心中凛然心忖此人武艺不在自己之下,当以拖刀计斩之!念及此,关羽再无犹豫。回马往本阵便走。眼见关羽败走而回。汜水关上顿时响起震天价的喝彩声。而刚刚还在呐喊助威地联军将士却是泄气地寂静下来。
“逆贼休走!”张辽果然第马来追,疾声大喝道。“留下命来!”
联军阵中。张飞见状急道:“大哥。某去助二哥。”
“三弟不可鲁莽。”刘备急道。“云长只是诈败。”
关羽策马只管往本阵奔走。却故意放缓马速。恰日头西斜。将张辽的背影长长地拖在地上,关羽不必回头便可以清晰地看到张辽已经逼近身后,眼看张辽挺枪欲刺,关羽遂大喝一声。反手扬刀。青龙刀挟带着一抹骇人的冷焰,又准又狠地往张辽地腰部斩来。
“什么?拖刀计!”
张辽地瞳孔霎时收缩。
此时两人的战马已经靠得极近,张辽再想收枪格挡或则弯腰闪避已经来不及了,生死关头,张辽并没有丝毫慌乱,一丝决绝和苍凉地冷色从张辽眸子里一掠而过。点钢枪去势来变、直取关羽背心,对关羽横斩而至的青龙刀竟是置之不理。
倏忽之间,张辽耳畔再次响起了吕布地声音:“战场博命,拼地不仅仅只是武艺。更有勇气的拼争,身为武将如果缺乏勇气。武艺再高也难逃败亡地结局。如果无视死亡、勇往而前,就算武艺不如对手,也有机会死中求生。”
奉先将军,张辽是不会辜负你地教诲地!
这一刻,张辽地眼神竟是格外地深沉。又带些冰冷的决绝,就算被斩成两截。也要将关羽一枪刺死!
“咦!?”
关羽见张辽不闪不避。点钢枪去势来变直取自己背心,不由心头大骇,本能地侧身闪躲,可这一躲。挥刀的右臂也跟着杨起少许。张辽终于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青龙刀的横斩,但听噗噗两声轻响。关羽身上崭新的锦袍已经被挑破。张辽地铁盔也被关羽一刀斩去了顶上地流苏。
“吼吼吼~”
关上关下的两军将士看地如痴如醉。几乎吼破了嗓子。
而此时,关羽和张辽已经两骑并行,青龙刀和点钢枪都是长兵器。一下子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反而不是赤手空拳威力更大。关羽遂大喝一声弃了青龙刀,单手来拿张辽的束腰绦带。意欲将张辽生擒活捉。
张辽也弃了点钢枪。挥拳往关羽面门恶狠狠地砸将过来。
“仆!”
“噗!”
张辽的铁拳恶狠狠地砸在关羽脸上。可关羽却像没事人似地,单手扯住张辽地束腰绦带猛地发力。张辽却纹丝不动,只有束腰绦带被关羽生生扯断,围在腰间的护腰软甲顿时哗啦啦地剥落马下。
混乱中,关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刀。照着张辽地胸口便刺。张辽急伸手攥住关羽手腕来夺短刀,两人便在马背上较量起膂力来。再顾不上控缰策马,两骑狂乱前奔,将关羽和张辽同时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关羽、张辽滚倒在地。四只大手仍然紧紧地纠缠一起、相持不下。只有两人的四条腿照着对方身上一顿乱踢乱踹。不及片刻功夫,两人身上地战袍铠甲便已经被扯得粉碎。头上、脸上更是沾满了灰泥。状极狼狈。
刘备唯恐关羽有失,急忙和刘飞出阵来救,袁绍也趁势率军掩杀。正在汜水关上观战地樊稠也担心张辽有险。急忙率领数千凉州铁骑杀出关外。两军分别救回关羽、张辽。又于关前混战一场。
直至天色将黑,才各自鸣金收兵。
凉州。冀城。
“嘭嘭嘭”‘
三十名腰粗磅圆、骠悍强壮的士兵分作三队,皆精赤着上身扛着三根又粗又沉的撞城槌,轮番向冀城地城门发起冲击,沉闷而有节奏地撞击声中。冀城并不坚固地城门已经开始松动,随时都可能轰然倒下。
另有六十名并州兵手执大盾。在撞城槌地上空筑起一道盾墙,挡住了从城楼上像雨点般倾泄下来的箭矢。
“倒下去~”
“把火油都倒下去~”
城头上响起姜同声嘶力竭地吼叫声。架起城头已经煮开的一锅锅火油便被抬到了城垛前,向着城下哗啦啦地倾倒下来。盾墙可以挡住箭雨地侵袭。却无法挡住火油地侵袭,三队正在撞击城门地敢死队。还有六十名负责防护地步兵顷刻间被滚烫地火油浸了一身,城楼下顿时响起了绵绵不息地惨嚎声。
“放箭,快放火箭。烧死这些逆贼,杀呀~”……姜同一声令下,燃烧地火箭从城头纷纷射落。箭矢上地火苗顷刻间引燃了遍地流淌的火油,城门外的整片地面都腾地燃烧起来,还未被火油烫死地将士顷刻间便化成了熊熊燃烧地火人,在吞吐明灭地火海中,九十名骠悍地并州将士正在奔走哀嚎、久久不竭。
冀城城外。
黝暗地夜色下,马跃嘴角悠然泛起一丝轻微地抽搐。高高举起地右臂往前轻轻一挥。
两千名长弓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逼近冀城。下一刻。一篷篷密集的箭雨突然从黑暗中掠空而起,向着正在冀城城头奔走呼嚎的守军将士头顶无穷无尽地扎落下来,完全没有守城经验的郡国兵根本没有料到会遭此突然打击。顿时间就像被割倒的小麦,大片大片地倒了下来。城头上霎时响起绵绵不息的呼嚎声。
“躲起来。快躲到女墙后面。躲到敌楼里去,快~”
姜同正手持长剑,声嘶力竭大吼大叫时。一支狼牙箭从天上冰冷地攒落。无情地射穿了他地右臂,姜同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当啷落地,早有两名亲兵上前将姜同救进了敌楼里。没有了姜同地指挥,城楼上地情形更加混乱。
冀城城外,马跃地右臂再次高高举起。然后又轻轻挥落。
黑压压地步兵从夜色中鬼魅般钻了出来。整整两千名精锐步兵分作二十队。抬着二十架匆匆扎成的简陋云梯向着冀城城墙冲了过来,并州长弓手的弓箭攒射仍在继续,守军可怜地弓箭手已经完全被压制。
“轰轰轰~”
沉重的云梯一架揍一架搭上了冀城城头。徐晃紧了紧束腰绦带,手执大斧率先攀上了云梯。徐晃身后。二十名精心挑选地雁门健儿紧紧追随,城楼上奔走呼嚎的守军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敌人杀上城楼了~”
“快,快来人,把敌人赶下去~~~”
“天哪,他们冲上未了,呃啊~”
并非所有的郡国兵都是懦夫。其实他们也是军人,他们只是缺乏训练、缺乏装备。更加缺乏战场地磨砺!残酷地现实造成了郡国兵和正规军之间战斗力地巨大差距!当冀城守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晃已经率先登上了城头。
“呼!”
寒光一闪,徐晃手中的开山大斧已经横扫而出,两名守军顷刻间被腰斩为四截,内脏血液在城楼上溅了满地。在火光地照耀下,恍如人间惨狱,两名刚刚冲到跟前的守军惊得浑身发木。再也举不起手中地腰刀,寒光再闪。又是两颗人头抛飞。
“呼~”
徐晃又是一斧飞斩而出。将一名守军军官斩成两截,正欲踏前一步将另一名军官斩首时。身后忽然传来传令兵凄厉的嘶吼:“徐晃将军。主公有令!”
徐晃单手执斧,回首威风凛凛地喝道:“讲!”
传令兵道:“主公有令,身披甲锐者杀之。手执兵器者杀之,华服峨冠者亦杀之。豪门大族、深宅大院者抢之。官府库房者掠之!唯独不可滥杀无辜百姓。擅杀手无寸铁之平民者。皆斩之!”
“主公!”徐晃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激动,马跃的这道军令可以说是深得徐晃之心,尤其是马跃还在盛怒之下还能顾惜城中百姓,更是难能可贵。徐晃霍然转向拼死博杀地并州将士,语气陡然变得无比高亢。疾声大喝道。“众三军听令……”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本就已经摇摇欲坠地冀城城门终于轰然倒下。蜂拥在城门口。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地并州军顿时呼涌而入。就像决了堤地洪水淹过闸门滚滚冲进了冀城城内,这一刻。他们再不是人类。他们就是野兽,一头头瞪圆了兽睛、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獠牙的嗜血野兽。
恰在此时,徐晃的铿锵之音如炸雷般响起。
“……唯独不可滥杀无辜百姓。擅杀手无寸铁之平民者,皆斩之!”
将近黎明时分。
冀城,太守府衙。
徐晃血染征衣。大步踏入大厅,走到马跃面前站定,抱拳铿然道:“参见主公。”
“唔~”马跃微微颔首。凝声道,“情形如何?”
“所有负隅顽抗地守军皆已被肃清。全城已在我军掌控之下,城中十余富户满门老幼以及姜同全族合共两千余口,已被将士们悉所屠尽,所有财物也被劫掠一空!还有。主公虽有明令不可滥杀无辜百姓,不过……”
“不必吞吞吐吐。讲!”
“不过仍有部份将士不遵号令。末将已经将之斩首示众。”
“嗯,原该如此!姜同是生是死?”
“姜同已被末将生擒。”
“好!”马跃切齿道,“把姜同带上来。”
徐晃回头把手一招,疾声道:“带姜同。”
不及片刻功夫。两名虎背熊腰的并州兵已经押着姜同进了大厅。姜同反缚双手,衣衫染血,右臂上还插着半截羽箭。脸上也尽是血污,进得大厅便将头颅一昂。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正眼都不瞧马跃一眼。
马跃眸子里杀机流露,凝声问道:“足下便是汉阳太守姜同?”
姜同冷然道:“何必多此一问。”
马跃甩了甩手中地马鞭。喝问道:“为何杀吾士卒?”
姜同破口大骂道:“逆贼!匹夫!屠夫!无君无上、无父无养之畜生,吾恨不能啖尔肉、饮尔血,杀汝士卒又何足道哉?”
马跃何曾受过如此辱骂,当时就怒火中烧,从喉咙里崩出冰冷地一句:“拖下去—跺成肉泥然后喂狗!”
“遵命!”
两名士兵虎吼一声,拖起姜同便走,姜同嗔目欲裂、大骂不止,来及出得大厅。只见人影一闪贾诩已经瓢然而入,朗声道:“主公且慢。”
马跃道:“文和有何话说?”
贾诩道:“姜同死不足惜,主公何不留他全尸?”
马跃蹙眉问道:“留他全尸?”
“正是。”贾诩微笑道,“诩另有他用。”
马跃道:“既如此。就依文和所言将之缢死!”
第200章 毒士真毒
日黎明,方悦谴快马从陇县送来急报,右扶风(官名右扶风、京兆尹合称长安三辅,地位比太守、国相略高)王宏率司隶兵三千,与张绣千余残军合兵一处,出漆县进入安定,已经与安定太守皇甫坚汇合,似有进攻陇县迹象。
接到急报,马跃急召贾诩前来议事。
马跃将书简递与贾诩,说道:“文和,这是方悦刚刚派人送来的急报。”
贾诩接过竹简匆匆阅罢,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皇甫坚兵微将寡,就算加上张绣、王宏的四千兵马也不足为惧,而董卓如果想从洛阳抽调援军,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休想赶到凉州,现在陇县有方悦将军坐镇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嗯。”马跃点头道,“皇甫坚、张绣等辈不过是跳梁小丑,本将军还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本将军所担心的却是汉阳局势,如今冀城姜家已经被灭族,城中的富户大族也已经被将士们屠戮殆尽,此事如若张扬出去,只怕郡中各城的城守们都要顽抗到底了。”
贾诩以手扶额,心忖所幸句突将军的三千狼骑彻底切断了冀城与外界的通道,除了主公的军队,便是一只耗子也休想从冀城溜出去,更休想从冀城外面溜进来,所以,冀城的消息暂时还不会泄露出去。
不过这话贾诩终究没有跟马跃说。
马跃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到贾诩的心思,便接着说道:“汉阳郡十三城,以陇县最为坚固。冀城、略阳次之,其余十城破之易如反掌。可本将军担心的是。这样派兵逐城逐地去攻城掠地,只是攻占区区一个汉阳郡只怕就得耗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要打下整个凉州那得拖到何年何月?”
贾诩道:“主公可先率大军杀奔襄武、进攻陇西,汉阳郡就交给诩来善后吧。”
马跃道:“先取汉阳再攻陇西,乃是我军原定策略,陇西太守董璜既是薰贼从子,更是董贼心腹。与牛辅同掌凉州军政大权,今牛辅既死,李据、郭皓、阎温等辈必然唯董璜马首是瞻,只要再杀了董璜。董贼在凉州地势力就将陷入群龙无首的绝境,如此一来,我军便能从容应对、各个击破,平定凉州指日可待矣。”
贾诩道:“主公可速率大军出征。诩只需句突将军三千狼骑留守冀城。十日之内定叫汉阳十城地豪族举众来降。”
“哦?”马跃欣然道,“那本将军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贾诩微笑道:“诩绝不辱命。”
“主公!主公何在?”
两人正商议时,厅外忽然响起徐晃宏亮地声音。马跃、贾诩闻声回头,只见门外人影一闪。身披铁甲的徐晃已经疾步而入,见了马跃顿时纳头便拜、长跪不起,贾诩见徐晃脸色凝重,便已猜知徐晃必是为了城中百姓而来。
马跃急上前扶起徐晃,问道:“公明这是为何?”
果然不出贾诩所料,徐晃以首顿地,大声道:“晃此来,实为城中八千百姓请命而来。”
马跃惑然道:“请命?”
“正是。”徐晃黯然道,“末将方才巡视全城。发现城中百姓皆有惧色、藏于家中不敢出门,且屋无炊烟、鸡犬不闻。末将心中纳罕便逮住两名泼皮一番拷问,方知汉阳太守姜冏为了守城,已将城中百姓所有粮食、肉脯、家畜充公。百姓就食一律由官府配给。”
“唔~~”马跃点头道,“那又如何?”
徐晃道:“今冀城已被我军攻破,城中大户皆被洗劫一空,官府囷仓已被我军资做军粮,城中百姓顿有断炊之忧矣。”
马跃蹙眉道:“原来是这样。”
这的确是件麻烦事,现在从河套老营运来的军粮大多屯于小青山三十六羌寨,从小青山到陇县再到冀城要经过安定郡,安定郡目前仍在董卓军的控制之下,因此运输极为不便,需派大军随行护送。
马跃血洗冀城。第一重考虑当然是为了黑牛、黑皮兄弟报仇,借机笼络并州军的军心,可另一重考虑便是借机掠夺城中士族门阀的粮草、以资军粮。当时地士族门阀大多殷富,血洗了汉阳郡的郡治,少说也能维持大军半个月的用度。
可八千百姓不是个小数目,要维持八千百姓的生计,那得消耗多少粮食?
贾诩微微一笑,上前说道:“公明将军不必担忧,此事主公已有万全安排。”
马跃目光一闪,心中虽然不解却并没有出言点破。
“哦。”徐晃却是喜道,“主公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