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找机会脱离战斗!”
“是……”一众年轻的汉子们各个嘴上都答应的很好,可一旦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鲜血能让一个年轻人“上头”,比天下最烈的酒都厉害。这一群上了头的年轻人,手里头有刀、有剑,面前又有敌人,这该是一副如何的景象呢?只怕比今夜的火光、夜色更美,悲壮中透露着男儿热血的美。
张定边初时不过单单的看着,目光扫视四周,查看此时的情况。四下里一片火海,今夜即无比月色又无星光,更兼是周围的房屋都脱离了原本的面貌,令张定边一时竟分不清东南西北。
“乱了、乱了、全乱了。索性乱了,就按乱了打!”他一个纵身跃上一丈高的墙头。“弟兄们,不管是哪路的兄弟,只认衣服不认人,往元兵身上招呼!”
他算是铆足了气力,发出了最大的声音,也不知混战中的人能否听清。
这时,元兵中见他跃然于众人之上,便有人张弓搭箭射了过来。
张定边身无兵刃,却一个纵身落在了混战的人群之中,躲过了箭矢的袭击。
地面街道上,江湖人士与元廷官兵混在一起,官兵就不敢贸然放箭了。他们对待起自己人的时候,才会显示出足够的“仁柔”,元廷也只有这点才最为让人赞颂。不同于各地义军,他们动起手来,才是对自己人更为凶残。
张定边率先找上了一个元军的十夫长。因为旁人所用的都是腰刀,唯有他用的是一柄长刀。张定边在其身后,一拳打塌了这人后脑,夺过了长刀。
长刀在手,张定边足像换了个人一样,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关公在世。长刀翻转,周身之内再无人敢于靠近。
“知道方向吗?”张定边也杀红了眼,就更加无从辨别方位,就只好拉过了一个年轻人问道。
“搞不清了!”这人并非是与张定边同来的。不过张定边勇武出众,为他们这些人稳住了气势,所以他对张定边强行拉住自己问话的举动也并不反感。“四下都是火海,天上也不见星斗,谁知道东南西北啊!这位英雄,您可要带着我们杀出去啊!”
他们中尚有数百人存活,来自天下各处,五湖四海,却在这一刻都将这五绺长髯的大汉当做了自己的“主心骨”。
“我也不知道方位了!”他该带着弟兄们往西而行才对,“可现在谁他娘的知道哪边是西啊!”张定边只想骂人。他想骂元廷这帮杂碎,更想骂这定下毒计的人。
“还管他东南西北,冲出去要紧!否则再拖下去,镇子里的元兵杀光了,外面的元兵就会放箭了!”这人考虑的有理。“弟兄们,大家靠过来,跟着这大胡子杀出去!”
也不管张定边是否同意,他这话就喊了出去。这人或许是天生如此,他的嗓门竟连张定边都比不上。
“好,跟着咱冲出去!”张定边不知东南西北,就见着一处的元兵最少,火光也最弱,便向着那一处冲杀了过去。一杆长刀开路,数百好汉跟随,这可是张定边投身义军后最痛快的日子了。比战场厮杀还要痛快。
终究,这江湖就是一个让人痛快的地方。不过,这代价却也不是常人所能够担负的。
张定边“一刀当先”,带着人冲杀了过去。一时间,元兵气势松散,竟真的让他“撞”出了一道口子。
后面的人挨着人,一个照看着一个。没有统一的指挥,却是一副井然有序之态。可见,人只有在危机时刻才有纪律意识,才有协作意识。
眼见得一众江湖人士就要冲出青田镇,随后的官兵立即吩咐放箭。四下里火焰越发冲天,炙烤的箭镞都好似噼啪作响,带着炙热之感。这炙热的箭镞射在人的身上,纵然一腔的热血尚未冷掉,却也是徒叹奈何。
一连数波箭雨下来,江湖人士伤亡半数,余下的一众幸运儿也几乎是各个带伤,付出了血的代价才随着张定边冲出了火焰的牢笼。
他们是幸运儿,照比起那些死在火海中,死在元廷箭下的人来说,他们都是幸运儿。可张定边却不这么想,因为他们冲错了方向。张定边该是向西,此时却是在向东而行。
他不能回头。当然,他大可以向南、北绕行向西,但青田镇外,元廷都布置了兵力,能够冲出已然不易,众人也都没了再战一场的力气。索性,就将错就错吧!
张定边带着人,往东而去。而王小十,却堪堪才见到青田镇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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