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哥,别的不说,我手下的人,随时都听候你的调派。”方孝孺当时表态。
王小十道:“你觉得胡定邦怎么样?”
“胡定邦?”因为王小十也同样器重胡定邦,所以方孝孺不敢胡乱说。
“胡定邦为人忠厚,是个交朋友的人。”
但王小十也知道,胡定邦同样和纪纲交情深厚。“纪纲也是个有功之人。在攻打集庆的时候,要没有他亲自带着兄弟们拼命,只怕集庆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得下来。”王小十只希望,纪纲做事不要太过分,他自也不在乎这次湖州之事。
“你下去忙吧。不过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泄露我们的身份。”
“小十哥放心。在安插人手的时候早都申明过这一点。而且,暗哨的兄弟们,家眷都在应天府,他们不敢乱来。”方孝孺说罢转身出去。
用家眷来作为威胁,王小十本来是不屑为之的,更兼是他觉得这样太没有人情味,难免会寒了人心。可思来想去,日后锦衣卫所刺探的都是各方绝密,万万容不得闪失,所以便同意了方孝孺当时的做法。
安排好这些,王小十快步回了屋。信纸就铺在桌案上,墨也未干,他抓起笔来就“杵”在了纸上。
可这一下笔,王小十就皱起了眉头。他的字不是很难看,只不过后世的简体字旁人干脆都看不懂。往常,都是小羽为他代笔。而此刻若是叫醒那小丫头,想来小羽是不会有意见,不过王小十却觉得多少有些不合适。毕竟,人家才刚哭过一场,哭的累了。
这次从湖州回来,王小十就多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
“算了!”王小十狠狠的把笔仍在地上。“还是先不告诉大帅的好。”
的确,此时沐英生死不明,若是告诉了朱元璋,说不准朱元璋的脾气上来,一股脑带兵打到隆平府来都是有可能的。
这点上,王小十还是小看了朱元璋。再怎么说,朱元璋也是个成大事的人,不会因为私事而忘却了大业。
“还是等沐英有了消息再去给大帅送信吧。无论沐英是生,还是死。”
…………
纪纲回到了应天府,回到了大帅府。
朱元璋面上不悲不喜。
“末将纪纲,押送粮饷回转,特来向大帅交令。”
“下去吧。”朱元璋道。
纪纲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末将呈给大帅的信……”
“这趟差事办的不错,下去歇息吧。以后交给锦衣卫的弟兄办事就好,不必事事亲为。”
“是。”纪纲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就被请了出来。路上,整碰到了进门的李善长。
他可谓是大帅府的“常客”,在这里见到他也不算意外。“纪将军,押粮回来了。”
“回来了。”
“大帅心情不悦?”李善长也神了,一眼就瞧出纪纲是吃了瘪。
“还好。”
李善长凑过来神神秘秘的道:“纪将军,容学生说句多嘴的话。此时切莫去触这些将军们的眉头。”
“这话何意?”
李善长道:“将军送给大帅的那封信,学生看过了。”那自然是朱元璋拿给他看到。如此,也令李善长觉得备受朱元璋信任。要知道,刘伯温才名虽大,却也不及如此。
“怎么……”
李善长道:“常将军一员悍将,军中无人不服,自然会脾气大了些,颐指气使的毛病难保都有。此刻战事要紧,切莫要把眼光总盯在自己人身上。”
原来,当时常遇春指派纪纲去寻王小十,而转手接下了全部粮饷的押运,在纪纲这人看来,已经有了僭越之嫌。两人也算是平级,又并不同属,贸然指挥纪纲的确不妥,可常遇春素来在军中说一不二,性格已经养成。
对此,纪纲便上书给朱元璋,声称常遇春太过跋扈。
纪纲道:“可这是大帅……”话至半句,纪纲就停了口。虽然是朱元璋命他监视各地驻军,可这却是机密,不能对旁人说出。
李善长道:“大帅交代的事情,做好便是。可如何裁夺,却是大帅一人独断。”
李善长走了,纪纲也懂了。随后,王小十从隆平府传过信来,纪纲二话不说就带人起身赶奔隆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