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会有一个拐点。”
“什么意思?”
“它不会持续扩散下去,等到没有可以被感染的人,它的扩散速度就会断崖式下跌,那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可行的方案呢?”
“我们准备了三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比较直接,那就是将感染者和现有的幸存者全部隔离起来,这样只要我们就可以利用不那么充分的兵力守住全部的关卡。”
“唔……还有呢?”
“第二个方案比较冒险,我们打算逐层的对被感染者进行清理,这样我可以夺回很多重要的设施让避难所逐渐恢复正常运转,当然……以我们现有的兵力,清理感染者的工作会很慢,不过如果外头有支援部队正在赶来,那么我们的清理速度也会越来越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唔……”邢卓山深深一叹,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最后一个方案……见效快,但也非常危险,我们整个工作小组目前对这个方案还存在争议,所以……”
“说。”
“好的……额……我们通过解剖被感染者的尸体发现,这些被感染者的身体并没有出现生物病变,就算他们力气变大,嗜血成性,也只是精神层面的,或者……我们尚未搞清楚的一些异变,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在被感染者大脑皮层上发现了这种树状增生结构。”应对小组的负责人把“那棵树”投影到大屏幕上。
邢卓山凝神望去,那东西看上去的确很像一棵树。
“这是什么?”
“应该是某种……额……生物间互相连接的感应增生……有点类似咱们的特勤战士携带的脑神经元反馈装置。”
“什么是脑神经元反馈装置?”邢卓山毕竟年事已高,对于一些新生代的科技产物他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负责人解释道:“这种装置是军方在五年前研发出来用于提高特勤小队综合战斗指数的装置,一般会被植入到目标小队成员的左右脑大脑皮层上方,大小如一粒纽扣,薄如蝉翼,但价格不菲,借助这种东西,特勤小队的成员们之间可以彼此分享彼此战斗时的感受,通过一定的训练,当某一个特勤队员遭遇意外,其他队员都会清晰的感受到他遇袭时的痛苦,并通过环境位置大概确认袭击者方位然后采取必要的掩护或反击措施,这样就可以大大提高特勤战队作战能力。”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这些被感染者之间也能够彼此分享感受?”老书记虽然对最新的高精尖技术产物了解不多,但道理他明白。
负责人点头道:“是的,另外我们还发现不同感染者大脑皮层上的增生是类似的,这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演化为一种集群性生物,累死……额……蚂蚁。”
“蚂蚁?”老书记懂了,这最危险的方案就是杀死蚁后,可是……
“争议点是什么?”
负责人:“额……以上所有这些发现都是通过医学解剖发现的,然后一些搞生物学研究的就以此为基础延展得出了集群性的猜想……事实是,我们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老书记点点头:“唔……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有发现就是好事。”
负责人苦笑一声:“让老书记您是打算用哪种方案?”
邢卓山沉默了一会:“现在感染扩散虽然进入拐点,但是在避难所的很多地方还有着大量幸存者,他们仍在坚持,所以我们不能放弃他们,我们必须明确的告诉每一个坚持作战的人,我们没有放弃他们,我们会去救他们。”
老书记的意思很明确了。
那就是打出去!夺回避难所!
方案确定了,战士们开始集结。这些人不全是现役军人,他们中有安保人员,有巡逻警察,有民兵预备役人员,还有大量自发申请加入夺回避难所工作的避难所居民。
初步统计过后,有三千六百人。
现有的武器装备足够武装他们,却不足以支撑他们打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消耗战。但考虑到每清理一层居住带就可以重新补充各类资源,同时还能收编该层的武装人员,这场可能会耗时很久的避难所清理战还是有很大希望取得最终胜利的。
……
“砰”
一枪,一个进食者被霰弹枪爆了头。惊魂未定的周保雨躺在地上,手里拿着的半自动步枪到最后也一枪未发。
开枪的是阿偶,这小萝莉最近好像长高了一些,但她还是黄毛圆脸,可可爱爱。
猛踢了一脚不争气的丑八怪,阿偶骂道:“都三天了!!我救你几次了??”
周保雨被踢了一脚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觉得无比委屈。什么也不教,给他一把枪就让他去杀人,这算什么事?
就算是明知道那些东西已经很难被归类为人,周保雨也还是下不去手。在他看来,进食者也好,被感染者也罢,不都是他曾经的同胞吗?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实人,长这么大就没做过坏事,你却突然让他拿枪去杀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好在神野没说他什么,只是淡淡的微笑:“慢慢来。”
三人清理了这间仓库里的被感染者后,阿偶就开始把各种补给品往口袋里塞,见周保雨还在发呆,阿偶怒骂道:“喂!杀人你不敢,拿东西的力气总还有吧?难道你还没断奶吗?”
周保雨闻言立马起身过来帮她。这些天他们一直在东躲西藏,遇到感染者就战斗,遇不到就瞎逛。起初周保雨提议躲起来等待救援,结果立马就遭到了阿偶和神野的鄙视。
他们本就是猎人,哪有猎人躲猎物的道理。周保雨逐渐也明白了,神野这分明是借着机会磨练他。可惜磨练了几天也没啥实质性的改变,周保雨还是不敢开枪……或者说,他心底的道德观念不允许他对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即使明知道自己不动手就会被杀死也一样。
在这一点上神野没有强求他什么,当然也没有阻止阿偶骂周保雨,他就充当一名习惯于散养徒弟的师傅,必要时动动手,其他时间就看着周保雨被进食者或者其他感染者追着跑。
别说,就这段时间的磨练,周保雨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素质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起码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看到血腥场面就吐个没完没了了。可能连周保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生死的体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淡漠了。
装好了满满一袋子补给品,又吃饱喝足,三人正准备继续出发,结果仓库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
周保雨下意识举起枪,结果被阿偶踢了一脚:“把枪放下,不就闪个灯嘛!”
周保雨心有余悸,最近这几天他吃不好睡不好,都有点神经质了……
“喂喂喂,听得到吗?”
仓库的喇叭响了,神野循声看去是一台自助服务工作台在说话。
三人走过去,工作台上出现了一个女孩的影响。
“听得到。”神野答道。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简单说明一下,我是这一层居住带的临时应急管理系统的小郑,主要负责引导幸存者前往庇护所的,三位目前身体状况如何?”小郑笑着问。
“不太好,他被咬了。”阿偶张口就胡咧咧。
周保雨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没有的事,我好得很,我是正常的。”
小郑忍俊不禁,她笑道:“无妨,即使被咬了只要没有出现被感染症状我们一样会为几位提供庇护服务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