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则是负责案检事情的来龙去脉,将这股黄巾贼背后的主使挖出来明正典刑。
荀彧知道曹操这么一番言语,成功让自己的人得受重任,只要在这次立下功劳,成功办好迁豪于雒阳的事,下一次迁豪于长安诸陵,舍彼其谁?只是荀彧虽看得清这些好处会让他与曹操的结盟会愈加稳固,但还是在一旁听得眉头颤,不敢贸然出言,始终觉得对方不止这点企图。
天渐渐黑的晚,大臣们出宫时仍是在湛蓝蓝的天底下,远处的城墙上还悬着一轮白日,让人暖洋洋的想脱掉身上的春衣。
今天是荀彧在宫中值宿,曹操在出宫前先将荀彧送回尚书台,两人一路上并未作声,直到车帘一落,挡住了稀薄的夕阳,荀彧才沉声问道:“济南之事一发,牵动的可不止青州一隅,杨司徒在雒阳才将迁豪的事干起来,甚至还颇见成效,如今有人不买他的账了,理当让他继续办下去,将平贼的事一并担了。这样该得罪的人尽由他得罪……何故这时候将事情接过来?”
荀彧问着,目光看向曹操,似乎有所不解。
曹操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让荀彧心头一跳:“文若何必明知故问呢?这次哪里不出变故,偏偏是发生在济南,偌大济南,近十年有谁撑得起场面?”
荀彧立即想起了一人,前任司空淳于嘉,董卓被诛后,一度成为王允的臂膀,最后虽然被免,但算全身而退,这么些年归隐乡里,倒是让人险些忘记了。
若是有淳于嘉在这里从中作梗,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济南一地了。
荀彧皱了皱眉,说道:“淳于氏始于先秦,绵延数百年,根基深厚,可眼下大势所趋,他怎么还会做这种事?”接着,他又自答道:“他以三公之尊,依附王允,与国家颉颃,可见其眼界不过如此,这么做倒不为奇事。”
“奇事么?”曹操嘿了一声,径自说道:“一介老朽,退隐乡里,我何惧于他?就连陛下,或许也未曾将他放在心上。我此番料想的,除了使元让等人立一番功劳,以待后用外,还有剑指刘伯安之意。”
荀彧沉默了半晌,最坏的事情果然让他猜到了,近来刘氏宗亲在朝堂声音愈发强大,又无比支持皇帝的朝政,同意削弱各地郡国的豪强大族,毕竟地方上的强族削弱了,这些有封邑、有庄园、不在迁豪之列的刘氏宗亲就更舒心了。
曹操一直将自己视为皇帝推行改革的重要人物,自然会将刘氏宗亲视为竞争对手,其中就有太尉刘虞。
马车中一时寂静无声,曹操又道:“刘虞此人几经沉浮,多错少功,还能留在朝堂,多半都是靠他在宗亲里的名望。本来宗正刘松足以与他分庭抗礼,但谁让刘松与其父门下故吏士人们走到一起,早些年还暗中干涉朝政,如今济南事起,陛下自然不会放过他。刘松不日一去,我要对付的,也就只一个刘虞了……”
“孟德……”
曹操话音未落,荀彧脸色凝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曹操不由得停住话头,朝他看去:“孟德打算怎么做?”
“这个容易,刘虞自受挫之后,见自己无事,心思又起,便想要再进一步。此刻见到杨彪在关东办事不利,其必会站出来劾奏。”曹操笑着道:“他不知道眼下正是天子需要杨氏的时候,我只要力保杨彪,就足以将他反击下去!”
荀彧一时语塞,久久才道:“所以当初孟德力荐杨彪赴雒阳时,就已经想到会有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