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命运似乎跟大家开了个玩笑,温凌烟用自己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话。
“我说的话,从来不反悔,我要过关……”
所有人都对其升起了敬意,包括台上不知事实的魏忠贤与宣告太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要是放在以前,一定也是花木兰与穆桂英一般的存在。
就连魏忠贤身后的黑衣人与黑衣女子都肃生记忆,可惜了,生错了年代。
场外的狄青与宋青书看着倔强的温凌烟,再看着微微皱起眉头的安逸,安大人,难道现在都还不出手吗?
安逸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不急!”
白发斗笠男子摘下斗笠,满头白发在风中飘扬,手中的刀刃伴着风起舞,脚步缓缓走向温凌烟。
“姑娘要战,老夫便陪你,要付本无杀生之意,可是若不杀你,皇命难违,便是我生死异乡,哎……”
言语之间将厉害阐述的十分清楚,若是他不按照皇上的旨意,死的便是他。
温凌烟的眉头轻微颤了颤,那股快要凝结成风的杀气已经扑到她身上了。
这男子早就想杀她!
不可能在一瞬间凝结出这么可怕的杀气,这是有预谋的杀害,果然,与安大人所讲述的一样,今夜,是属于她的陨落之夜。
可是她并不后悔,她至少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奋斗过,虽然过程很痛苦,也有可能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可是那段过程是被她自己所铭记的。
右手在风中轻轻挥舞着一段有韵律的手指舞,那是她母亲教她的舞,属于她们温家的特殊技艺。
在被掳上囚龙山之前,她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之女,父亲却因为被污蔑成东林党而被发配边关,一家人在发配的途上遭遇盗匪,除她一人活下来其余家人全数身死。
因为有几分姿色,被盗匪头子掳上山当压寨夫人,她宁死不屈,面对她的只有冰冷黑暗的地牢与枷锁,她忍受了许久的孤寂与寒冷,却依旧不屈。
也得益于盗匪头子是个性情中人,就喜欢她这种刚烈女子,硬要其亲口同意成为他的压寨夫人,这一倔便是数月,直到那地牢里又关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便是天启。
在地牢之中,两人无话不谈,那段时间是她黑暗时光中最愉悦的时光,在地牢中,她教他手中舞,他给她讲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时间愈来愈快,距离盗匪头子规定的时间仅剩一天,一天之后,温凌烟就要成为压寨夫人,而天启就要被处死,如果朝廷不拿钱来赎皇帝的话。
正是在那一夜,手中舞在地牢冰冷的风中舞起之时,地牢外飘洒了一场血雨。
那人,来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天启与她都被他成功救回京城,而她再也没见过他,也再也没见过天启。
白发男子的刀距离温凌烟仅几尺的距离,手中舞恰恰到了高潮,惊起一代芳华。
“住手!”
温凌烟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是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