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家每年的收入里,四川盐产收益占的比例不小,家里对贾长河的看重,也就愈加的高,贾政准备过得几年,就把他召回来,放在身边在磨砺一些日子,今后贾家商业的担子,迟早会落在这个跟贾似道年纪相仿的能人身上。
万万没有想到,贾长河竟然死了。
“长河在一个多月前,曾经托人带回来消息,言说四川大乱后浦定,西川的盐业又要恢复,正是挤占市场的大好时机,他准备大展拳脚,大大的开拓我们在西川的盐业。”贾政道。
贾似道点点头,凝神的听,没有说话,他知道贾政还有下文。
果然贾政继续道:“要说线索,正在其中。长河说,西川制置使司派了一个叫做长孙弘的武将,负责川盐经营,这人是个蛮人,不讲道理,一来就指定了一家商行垄断了盐利,其他盐商想买川盐,必须从这家商行手上购买,价格要高上几成。”
贾似道哼了一声,插了一句:“武夫贪婪!”
贾政深以为然:“长河也是这般认为,告到制置使司,那边却说制置使司从盐利中抽了成,用于军饷开支,所以支持长孙弘的这种行为,求告无门!”
贾似道眉头紧了紧,皱得更深了,抬起眼皮道:“这事无从证实,抽没抽外人哪里知道,账本是他们在做,朝廷也查不出来,说不定是进了个人腰包,肥了某些人也不一定!”
贾政看着他道:“长河写的,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如果按这法子,贩盐利润我们起码要少了三四成,实在不划算,长河就想绕开盐监,自己干!”
“那不成了卖私盐的了吗?”贾似道有些讶然,睁大眼睛道:“名不正言不顺,为何不告诉我,我来处理?到枢密院告他一状,谁敢包庇?”
“理当如此的。”贾政咳嗽一声,道:“这不是北边催得紧吗?北地连续大雨,那边的盐池遭了水灾,一粒盐也产不出来,价格给的高,长河一盘算,心一横就上了路,在路上就出了事。”
贾似道两眼一眯,变色道:“二叔的意思是……长河不是碰上的山贼?”
“跟着长河的,不少是当年跟着我和你爹退下来的两淮兵,经验武艺都没的说,几百人的队伍,寻常响马山贼根本不是对手。”贾政冷面寒霜:“而且长河走了多少次那条道,何地不太平、哪里有危险难道不知道?就会不明不白的着了人家的圈套?”
贾似道瞳孔收缩了一下,道:“二叔,这里有古怪!”
“正是如此,我已经派了人,去西川查个究竟,我家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岂能善罢甘休?”贾政咬牙切齿,双手捏得咯咯响:“西川定然有人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有官场中的人参与进去,那个主持盐政的长孙弘,嫌疑不小,师宪,叫你回来,就是告诉你这些,望你思虑一下,如果真的是这人干的……”
他盯着贾似道,目露凶光,如嗜血的老狼,凶狠异常:“你知道该怎么做!”
贾似道目光跟他碰在一处,同样的狠辣暴戾,他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按着扶手低声答道:“二叔放心,杀我贾家的人,我要让他十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