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外,贪婪了深呼吸几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长孙弘觉得舒服多了。
九龙昂德守在门外,见他出来,拱手道:“派了几队人马,四面撒出去了,不知道他们朝哪个方向走,追起来很费神。”
“不管他朝那边走,只要堵住东去和北上的口子就行了,不要让他跟蒙古大队会面,逼他往反方向逃。”长孙弘望着城里大火升上天空的浓烟,慢慢的道:“抓得到自然好,抓不到也要让蒙古人着急,一个铁木真的孙子失踪,够塔海喝一壶的。”
“我去安排!”九龙昂德点点头,疾步就走。
长孙弘又唤过两个蛮兵,让他们把院里的姚枢捆绑起来,好生看管,不要弄死他,也不要让他自杀,这人以后会有大用处。
那陀智从远处过来,满身都是血,迎面与离开的九龙昂德打了个招呼,快步来到长孙弘面前,躬身请示:“鬼王,城里清理干净了,一共杀掉北虏三百四十五人,没有活口,接下来怎么办,请鬼王明示。”
长孙弘正为忽必烈跑掉的事后悔气恼,听了这话,略略想了想,说道:“把头都砍下来,在南门外垒成京观,尸体挂到城墙上,要让几里外的人都看得见,反正怎么让蒙古人恶心上火就怎么弄。”
“收拾利落了,我们就走。”他抬腿向街上走,边走边说:“这里很快会有大队蒙古人过来,这城我们守不住,还得进山里去,把城里府库里的粮食都带走,拿不走的,一把火烧了。”
那陀智点头,附和道:“对,不能留下来便宜了蒙古人!”
……
长孙弘日思夜想的铁木真嫡孙忽必烈,此刻正在城外十里的一片树林中,艰难的跋涉。
他全身都是泥巴,看上去好像在泥塘里打了十几个滚,脚上的靴子都掉了一只,不知去向,兀良哈台把自己的靴子给了他。
“我从小打赤脚打惯了,不穿靴子不妨事。”兀良哈台这样解释道。
忽必烈没有推辞,他明白,自己的命比这些部下都要宝贵得多。
身边跟随的随从亲卫,只剩下十五个人了,其余的,都失散在逃命的路上。
但这十五个人都是忠心耿耿的精锐,纵然落魄潦倒,也无人抱怨,闷不着声的跟在忽必烈左右,只要需要,随时都准备着贡献自己的生命。
天气已经放晴,绵绵的细雨停了下来,空中的云层变得薄而剔透,阳光洒下来,带着暖暖的温度。
空气格外的清醒,林间特有的草木味儿嗅之令人陶醉,雨后绽放的嫩芽野花姹紫嫣红,大自然承载了雨露,换回了新的活力。
逃难的人无暇去欣赏这些,忽必烈等人一口气跑出了十里地,一直奔进了这片树林,才稍稍松了口气。
回头望望,从林木上空依然可以看到几股黑烟直冲云霄,黑烟底下,当然就是刚刚逃出来的陵井监。
“小心!”有人低声示警:“有人追过来了!”
众人立刻伏低身子,趴在了湿漉漉的泥地上,任灌木草丛掩盖了身体。
林子外面,一队骑马的宋兵匆匆而过,有人贴近过来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