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拱拱手,淡然的道:“殿下说的是,总有那一天的。”
监丞候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皮没来由的猛跳几下。
怎么着?蒙古人不打算走了?
这问题当然不可能问出来,他只能垂着头,把它藏在心里。
外面的雨地里,急急的进来一人,站在门外张望一下,向守在门口的兀良哈台说了几句。
兀良哈台听了,不耐烦的咧咧嘴,也说了两句,打发来人走了。
忽必烈注意到了,看着门口发问:“什么事?”
兀良哈台回头,答应道:“小事,城门守卫说有一个汉军千人队过来了,认牌上是印的汉军千户郑鼎的名謂,想要进城避雨驻扎,我让他们自己安排即可,无须惊动殿下。”
“郑鼎?”忽必烈侧头想了想,道:“此人好像跟着卓尔马罕在东边作战,过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兀良哈台道:“报信的没说。”
“会不会时听说殿下困在这边,过来护卫的。”姚枢猜测:“毕竟东边军力雄厚,少一个千人队无所谓。”
忽必烈沉吟一下,觉得既然有认牌在,来人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整个四川都是个战场,大蒙古国的兵马散于四方,过来一队人并不出奇。
这件事并不算大,跟忽必烈正在思索的事情比起来,实在无足轻重,说一句也就过去了。
屋外雨聚风疏,屋里谈古论今,过往未来,都在言辞间流走,都是些深奥的道理,门口的兀良哈台听不大懂,于是复又无聊起来,重复着刚刚看天看地的动作。
城门处,一千多人的队伍远远的候在棚屋间,没有靠近城门,而大胡子王夔,正在带着几个人,跟守门的蒙古兵交涉。
“你们人太多了,城内没有那么多房屋,进去百十个即可,剩余的,就在外面寻房屋住吧。”
一个蒙古百户操着生硬的汉话,鼓着眼珠子道。
十来个蒙古兵拥在门洞里,堵住了去路。
“大人,行行好,城外的房屋都破败了,哪里能住人?”此刻唤作郑鼎的王夔苦苦哀求:“我们一千号人,挤在外面哪里能行?城里那么多汉人房屋,赶走一些让我们住进去就成。”
“不可!”蒙古百户一口回绝:“忽必烈殿下有令,严禁骚扰城内居民百姓,违令者斩!”
他斜眼撇着王夔,哼了一声:“你有几个脑袋,敢违逆殿下的命令?”
王夔脸上露出畏缩的表情,口中忙问:“殿下还在城里?”
“当然还在!”百户道:“殿下亲自盯着的,你就别想了。”
他挥挥手,开始赶人:“你挑一些亲近的,进城去,其余的,都留在外面,没的商量!”
王夔得到了准确的答案,露出了笑容,朝百户拱拱手,躬身道谢。
百户不以为意,汉军的地位虽然在投降的宋军地位之上,但仍然排名蒙古人和色目人之后,他懒得跟王夔多说,转过身就想走。
王夔却站直了身体,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