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义子横行无道呗,可你这不是将问题推给我吗?”
“我若主张惩罚,不是拂了你的面子?你虽然作出这么一个高姿态,可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笑面虎?若不主张惩罚,将冯占放了,大明的避轿避马制度岂不成了摆设?况且冯占敢那么嚣张蛮横,难道还不是仗着你的威风?”
见水墨恒推诿,冯保只得转向:“那奴才请万岁爷做主。”
李彩凤带着考察儿子的心思和姿态问:“钧儿,你觉得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依孩儿之见,只有先将冯将军叫进来问清原由,然后才好给出一个判定。”
李彩凤稍一沉吟,心想理是这个理,可似乎不妥,因为刚才冯保都说了羞于启齿,那叫进来还怎么问?这事肯定只有冯保和水墨恒他们知道,还是不要叫进来为好。
所以,对朱翊钧这个提议并不持赞成态度,摇了摇头说:“既然冯公公不想说明原由,那我也不问了,但冯将军争道儿是事实,按朝廷律法,该当惩罚。”
“是是是。”冯保点头如捣蒜,“那畜生目无王法,骄纵自大,不惩罚他,都不知天高地厚。”
“这类事儿,依朝廷规矩,冯公公你说,应该如何惩罚呢?”李彩凤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
水墨恒听了暗自高兴:神就是神啊,处处护着自己……
本来冯保耍滑,将难题抛给他,让他给出惩罚措施,轻重着实不好拿捏,结果李彩凤又将难题抛回去了,嘿嘿……
冯保不得不覥着脸回答:“这种事儿惩罚起来也没个定规。永乐皇帝时,一名员外郎喝醉不肯给工部尚书让道,结果工部尚书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一生气,将员外郎廷杖八十,活活给打死了。这是最重的惩罚。”
“那轻的呢?”李彩凤又问。
“轻的也有,诸如罚俸三个月了事。”
李彩凤微微一笑:“冯公公这般大义凛然,若廷杖你的义子,想必你心里不舒服;可若仅仅罚俸三个月,又不足引以为戒,况且你们都不是差钱的主。有没有不轻不重的?”
“也有。”冯保谨慎地回道,“在嘉靖年间,一位四品御史冲撞了吏部尚书的轿马,被嘉靖皇帝罚到午门外跪了三天三夜,一天只许他吃一顿饭。”
李彩凤立即将目光移向水墨恒:“你觉得这个处罚方案如何?”
“一切任凭太后做主。”水墨恒回道。
“那就这个,在午门外罚跪三天三夜,一天只许吃一顿饭。”李彩凤当即拍板,继而又安抚道:
“冯公公,你义子今天干的事儿,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占理。若完全不惩罚,肯定行不通;若处罚太轻,人家会说你护短;可若处罚太重,人家又会说他不给你面子落井下石。”一边说一边瞅了水墨恒一眼。
“对对对,太后言之有理。”冯保一迭连声地附和。
“我这么决定,你还满意吗?”李彩凤冲水墨恒浅浅一笑。
“不仅满意,而且佩服。”水墨恒由衷地回之一笑。
“娘,可为什么不问清原由,就给出判定呢?”这时,朱翊钧似乎不太满意,皱眉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