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我是在救人,我也是救先生。”
“救我?”张居正诧异地望着水墨恒。
“对!若因为与先生治世理念不合,而遭先生暗中杀害,别说千百年之后,就是当下,先生如何面对世人和史官的评说?先生是个聪明人,这事儿决不能做,否则会背上千古骂名。”
张居正不冷不热:“据我所知,你背着我做了几件事,到头来却说都是为我好……”
“先生怀疑?”
“不是怀疑,我只是好奇。”
水墨恒笑了笑,回道:“这有什么好奇的?先生一直认为我是个妖孽式的存在嘛,比别人看得远看得准一些。我承认,我的确背着先生做了几件事,但请先生相信我。”
张居正点点头,情绪缓和下来:“好,我只希望有什么事,你不要瞒着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多谢!只要先生不嫌我聒噪,我倒愿意与你分享;假若先生能够听进我的一两句忠告,那我就更加开心了。”
无意中的一次谈话,不料成为近来最贴心的一次。
两人都感到有点意外。
“一会儿你怎么去见李太后?进宫要躲开皇上的耳目,似乎不大可能。”张居正好心提醒,将话题重新拉回高拱的问题上。
“是啊!若非皇上反应如此激烈,我都没想过去见李太后。”虽然水墨恒想着要去,可也感到为难。
正当为难之际,内阁中书禀报说,慈宁宫的管事牌子传话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
水墨恒登时感觉到了契机。
管事牌子进来打个照面,便尖声尖气地道:“冯公公果然猜得不错,水少保与张阁老在一起。”
“替谁传话来着?”水墨恒关心这个。
“当然是李太后。冯公公来了慈宁宫,好像谈到高拱,所以李太后有请水少保进宫议事。”
“皇上也在吗?”水墨恒又问。
“万岁爷不在。”
水墨恒安心了,只是经过刚才与张居正那一席话,让他突然又觉得应该请皇上来,而不应该背着他。
坦诚交流很重要,有利于问题的解决。
况且,关于高拱这个心愿,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反而事关朝廷和国家,作为皇上,理应参与讨论。
“走。”
想到这儿,水墨恒立即起身,寻思着该光明正大地去,最好将朱翊钧请来,而不是刻意回避。
至慈宁宫。
李彩凤和冯保正在等候。
招呼水墨恒坐定后,冯保开门见山:“关于高拱一事,你与张先生的意见,我已经反馈给李太后了。”
水墨恒望着李彩凤。
李彩凤轻启丹唇,缓缓言道:“你与张先生观点一致,而钧儿和冯公公观点一致。关于恢复高拱生前的职位并赐予谥号这个问题,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态度虽然不是十分坚定,可也非常明确。
水墨恒沉吟稍许,认真地说道:“烦请将皇上也请过来吧,我想就这个问题做一次深层剖析,到底应不应该恢复高老的职位并赐予他谥号。”
看来,又是舌战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