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高老何必还耿耿于怀呢?”
“瞧你的意思,她们还不肯原谅我。”高拱心中一股沮丧之情油然而生,跃然脸上。
水墨恒不忍。
可对这个问题,还真不敢轻易表态,那时皇上朱翊钧还小,可不必考虑,太后陈妍是对政治一向不太感兴趣,或许对高拱也没那么大的意见,但李彩凤对高拱确实怀恨在心。
这是个不可回避的事实。
想当初,高拱联合道御史和六科廊言官,又是上疏弹劾,又是集体跪谏,势在扳倒冯保,把李彩凤和朱翊钧吓得够呛,从乾清宫一路哭到坤宁宫……
本来,隆庆帝在世时,李彩凤对高拱的印象就不好,总觉得他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偏偏高拱还咄咄逼人,尤其是在隆庆皇帝病危直至驾崩后的那段日子里,不断地给朱翊钧和冯保施压。
这在李彩凤眼中,就是不把她们母子俩放在眼里,当时对高拱可谓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所以才联合陈妍是,下了一道懿旨,将高拱驱逐出京。
让高拱措手不及。
六年时间一晃而过,李彩凤是否仍然嫉恨着高拱呢?
女人的心思很难猜。
若站在历史的角度回头看,应该不恨。
若非高拱咄咄逼人,便不会那么快扶持张居正;若不是那么快扶持张居正,政局便不会那么快稳定下来,自然不会那么快迎来万历中兴的大好局面……
当然,历史已经走过,不能假设。
可是,李彩凤对高拱的心态,水墨恒真不敢猜测,关键之前也没与她正式交流这个问题……
瞧着高拱垂头丧气的神情,水墨恒只能出言安慰道:“高老,你也不用那么灰心……”
“你不用劝,我明白了。”高拱抬了抬手,“我清楚,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不得不认命啊。人生无常,富贵福祸皆由天定。你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我非常高兴。”
“高老有求,我必须来。”
“念在我对朝廷衷心一片的份儿上,从前对你也还过得去,只是你我不同心,如今我有三个心愿未了,所以有三件事相托,不知你是否愿意施以援手?”
“高老请讲,我一定尽力而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第一件,老夫一生触犯的人很多,这是由老夫的脾气所致,没有办法。但有两名高官,却并非因为我的脾气而受累,老夫深感愧疚。”
“高老指的是谁?”
“一个是魏学曾,一个是王希烈,就是你们眼中的哼哈二将。两位都是朝中重臣,因为为我扬威呐喊,一个被贬,闲置家中;一个被逼得疯疯癫癫,去年抑郁而终。其实他们都没有罪,只不过站在我的政治立场,为我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听阁老张四维说,魏学曾有出仕的打算。”
“我也希望他能出仕,为国效力,魏学曾文武兼修,是条硬汉,更是个治世能臣。”
“让魏学曾出仕,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水墨恒谨慎地回答。
“多谢,王希烈死后,朝廷并没有恢复他的官职。”
水墨恒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