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夏侯恩如此态度,高顺反而信了几分。曹操与吕布交恶,这是天下有目共睹之事。自己虽然不知道曹操为何前来救援。但一定是身心不一做给别人看的。曹操的心思只怕是世人看见自己宽宏大量的援助旧日仇敌何其宽厚。吕布收不收自己的好意那就无所谓了,不收更好。这样自己就可以在一旁看戏。再转念一想,若是袁术假扮袭营。那也应当选择夜晚天黑之后才为最佳。
“夏侯将军且慢。”思及此,高顺喊住要离开的夏侯恩,不管如何,拒援兵于营门之外。只怕会落人话柄。“职责所在,还请将军莫要见怪。顺领将军去见我家主公。”
高顺一边下了哨塔,一边低声对身边的人道,“高齐,去请魏续将军带陷阵营前来。”
“将军,”身边人同样小声禀告,“方才袁术大将纪灵溺战,魏将军已经带着陷阵营去护卫主公了。”
这个魏续,自从他接管了陷阵营之后,把陷阵营当成了自己建立战功的工具。吕布一身绝世武功,哪里需要护卫。只怕魏续想的是再建功劳。“你去调一千人来,等夏侯恩进来时护卫在曹军左右。”
营门被打开,夏侯恩策马进入。高顺也不多说。带领着他们往中军而去,一千人看似平常却隐隐随在曹军附近。
高顺带着夏侯恩沿大营外围而行。不久,走过了大半军营,夏侯恩和高顺闲聊,“吕布将军果然治军有方,看这营房林立,严肃有致。夏侯恩佩服呀。”
“夏侯将军过奖了。”高顺顺口答到。
“谁……?”夏侯恩突然大叫一声。
高顺回头看时,脑后却传来破空之声。幸好他早有防备,反手一刀,挡住夏侯恩必杀一招。
“你等果然是袁术的人!”高顺吃惊。
夏侯恩却不多话,带领着他带来的人马向此时两军对垒的方向冲去。一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阵前。二者,由古至今战事袭营都借夜色掩护。白日袭营,太出人意料了。等吕布兵将反应过来时,那个“夏侯恩”已经杀到了营墙之下。更让人吃惊的事生了,那原本应该牢固异常的圆木营寨,居然被他们以暴力撞开了一个大口子。这是人力所为吗?
同样吃惊的,还有正在对垒的吕布军,身后嘈杂之声很快引起了他们注意,虽然具体的情况看不清,但是那哄然倒塌的营墙却是看的真真切切,到底怎样的袭击才会有如此声势?
而就在所有人吃惊的时候,纪灵同时很不厚道的不顾阵前斗将,带领全军冲了上来。吕布军心中惊惧,纪灵又促然难。一时间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当看到营墙倒下时陈宫已知中计,别人不知道。陈宫却明白那营墙并不是一击而倒,肯定是张勋在弃营之前早将那一处的根基松动了。如今只需一支奇兵,就能又如此大的声势。历来劫营,都是占了营寨即可,从未有人想过敌人会在自家营寨上做手脚,不想今日自己却败于如此不查之处。诱兵袭营,舍兵骗攻。原本以为这一切已经是对方计谋的全部了,没想到。对方不单是人,连大营死物也策划在内。白日袭营,破墙造势。哪一个都不是寻常人想出来的,看来对方的思维远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此人较之自己所遇任何谋士都要善于玩弄人心。看着被纪灵冲溃的己方士兵,他心中很是不甘,“此局是宫输了,来日方长,我等后会有期。”
陈宫策马于乱军中来到吕布身边,“主公,此处已失不可久留。不用回营,撤退。”
吕布奋勇武想要挽回败局,听陈宫这话心中有些焦急,“先生,敌我军力相当,胜负未定。为何如此轻易退去?”
“主公,军心已乱不可力战。战之不胜,营寨受损也难以为依,既不可保,当退以保全自身。主公,照宫之安排撤往副营吧。”陈宫自猜不透对方所想之日起就在外设了一座副营,没想到此时居然真的起了作用。
吕布看着身边不断惨死的手下将士,心中了然陈宫所说的都是实话,“传令下去,全军撤往副营。”
吕布的当机立断让身在后方的那个人也略感意外,他原以为陈宫只是个自作聪明的二流谋士,虽然心机深沉却也难逃自己算计。不曾想他还有如此决断,弃营而走。他免不了在心中又给陈宫加了个果断的标签。既如此,他必有后招。而他的后招动之时可能就是自己的谋划启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