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赶紧插了一句:“太后,奴才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否则有可能引发朝廷震荡。”
“是啊!妹妹,你不能太草率。”陈妍是也附和道。只是她边说边情不自觉地扭头看了水墨恒一眼,好像在问:“怎么?莫非你的判断也有不准的时候?”
“姐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钧儿这回太令我失望了。”李彩凤脸色冷冰冰的,说出的话同样如此。
陈妍是心里头不禁打起寒战,感觉两腿发软,实在没辙,冲水墨恒挤了挤眼,意思很明显:“你倒是说句话啊!”
水墨恒却摇了摇头,看似非常冷静,一个字儿也没说。
陈妍是更是着急了。
这时,李彩凤从拜褥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姐姐,咱们回乾清宫议事吧。”
“妹妹……”陈妍是跟着也站起身来,本还想劝阻,可用余光又瞥见水墨恒在微微摇头,只好就此打住,只是不明白水墨恒两次摇头到底什么道理。
其实,也没什么道理。
水墨恒只是想着情绪下的女人,最好不要跟她讲道理,越讲越容易反弹,尤其像李彩凤如此强势的女人。她一旦“倔”起来,就认为自己是最大的道理,哪还听得进去别人的道理?
况且,朱翊钧这事儿确实深深刺激到她的神经。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冷静。
对于女人而言,冷静只能交给时间,从来不能交给道理。与女人讲道理通常都会徒劳无功,因为她们更多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奇怪的感性动物的特征。
李彩凤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尽管她一个晚上没睡,可看不出她的困意,只能看出她的悲伤。
“姐姐,请!”
李彩凤谦逊一如平常,让陈妍是走在前头。
陈妍是不禁又看了水墨恒一眼,见水墨恒微微点头,她才动身。
李彩凤跟着,一前一后走出奉先殿。
水墨恒和冯保紧随其后。
此时,天色才蒙蒙亮,若不借助宫灯的光芒,依然看不太清前方的路。
刚走到奉先殿门口的广场,看见一堆人在那儿跪着一动不动,打头的两个正是统御八方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和皇后王喜姐,而他们身后是奉先殿的管事牌子,以及当值的内侍和太监。
本来天色就没亮开,加上又刚从里面走出来,所以感觉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一片。李彩凤和陈妍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只听朱翊钧撕肝裂胆地喊道:
“娘亲,母后,孩儿知错了。”
原来,昨晚朱翊钧被护送到乾清宫,可像他娘亲一样,哪还有心思睡觉?连床都没上。
王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大婚不久就要跑去找宫女寻欢作乐,心想难道自己伺候不好吗?想问但又找不到合适得体的言语,只能陪着干坐,一句话都没说。
朱翊钧几次想去慈宁宫主动请罪,却又缺乏足够的勇气,这样痴痴傻傻坐了两个时辰。
正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奉先殿的管事牌子来了。
原来,管事牌子接着水墨恒之后,水墨恒便吩咐他迅速将皇上请到奉先殿来,而且还特意叮嘱:一定要让皇上跪下,在李太后面前诚心诚意地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