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体还动不了。”
聂苏道:“阿兄,我不想躺着了,你帮我坐起来。”
聂苏的脉象古怪,似乎体内有某种力量失控了。
苏大为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只求聂苏平安。
哪怕过去修炼的能力,全都没有了,只要人平安,比什么都强。
或许这便是……走火入魔?
但聂苏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不能太心急,先确保聂苏平安,再慢慢找答案。
苏大为轻手轻脚的把聂苏抱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两人虽已成婚许久,但平日里也少有这样的耳鬓厮磨。
聂苏的小脸微红。
这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朵上。
她的气息吹动着发丝拂动,触碰着苏大为的脸颊。
像是孩子顽皮的手指。
“阿兄,我昏迷过去有多久了?”
“从我们搬到这新宅,有七日了。”
“有这么久了?”聂苏惊讶道。
“还好你醒来了,不然阿娘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
“阿兄,我刚才似梦似醒,听到你在我耳边说了好多话,还听你说起以前,阿兄,刚才你是不是哭了?”
聂苏气息有些不匀,一口气说了许多,微微喘息。
苏大为心疼的把她紧抱在怀里,口里依然倔强:“我没哭,我只是想你了。”
“阿兄……”
聂苏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也好怕再也见不到阿兄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我认识很多宗师,找茅山天师叶法正,找李淳风、袁守诚,找郡公,一定能医好你。”
“阿兄,我方才好像听到你讲了个故事,但我没听清,能再讲一遍吗?”
“好,只要是小苏愿意听,阿兄就是讲一千遍,一万遍也是愿意的。”
“嘻,阿兄又乱说,哪里需要讲那么多遍。”
“嘘~听我说。”
苏大为的手指,轻轻按在聂苏柔软的唇上。
“我方才在你耳边说的是一段沙门故事……传说阿难尊者是提婆达多的亲弟弟,同时也是佛陀的堂弟,是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
这一日,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名女子。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名女子?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佛说:阿难,某日等那女子从桥上经过,那也便是经过了,此刻你已化身石桥,注定只有与风雨厮守。
阿难,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从桥上经过的女子,令你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
故事讲完,两人紧紧相拥,相互依偎。
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聂苏长长的吸了口气:“会有多喜欢?可是一见钟情便倾心一世?可是不问回报而付出等待?”
苏大为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轻抚聂苏的背。
“阿兄,你有多喜欢我?”聂苏喃喃道。
“我愿化成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你从桥上走过。”
“五百年太久啦,我怕等不到。”
“是太久了……光阴转,天地迫,五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苏大为拥着聂苏,在她发红滚烫的耳珠旁,轻声道:“这一世,我陪你,不离不弃。”
“阿兄……”
聂苏的脸更红了。
昏暗的房间里,传出唇齿相依之声。
还有微弱的喘息哼声。
守在窗口的幻灵还睁着大眼睛偷看,冷不防被黑猫从旁一爪拍飞。
……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
苏大为拥着小苏,仿佛拥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的睡姿好像婴儿。
蜷曲着身子,依偎在苏大为的怀里。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气息均匀。
比昨夜又好了许多。
这让苏大为稍稍放心。
凝视着怀里的妻子,他悄悄将手从小苏的肩下抽出。
小苏身子微动了一下,眉头微蹙。
苏大为忙替她掖好被子,又拥抱了会,才悄然起身。
走出屋,吩咐守在外间的婢女好好照料,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他则是走出屋,来到院中。
一眼就看到站在院中的高大龙。
清晨的薄雾里,高大龙的神情诡异,摸着下巴,眼中红芒微闪。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手臂处隐隐看到黝黑如鳞甲般的臂盾。
腰上悬挂着乌黑色的横刀。
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大龙,你怎么来了?”
他急着起身,就是听到外面高大龙的脚步声。
“阿弥,别怪我打搅你的好梦,实在是有事找你。”
高大龙嘿嘿笑着,声音嘶哑,如毒蛇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