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汴梁,惹来一阵微凉,风卷起裙角,罗裳随风而动,耳鬓的两缕乌丝漾着,她螓首微微扬起,一双秋水般的眼眸,透着两股带着许些倔强的光芒
一阵凉风过后,一场秋雨来临。秋雨如丝,直一阵斜一阵从天际洒下,街上已经鲜有行人,四把伞,沿着她打起
其中一名打伞的女子背上斜插着长剑,将一把油纸伞遮挡住跪着的那人,而她自己,则任由风雨浇淋着浑,剑把上的白色流苏被雨淋湿,水顺着穗儿滴到地面,仿佛叮咚一声响,一个细微世界的门扉,豁然打开
水已经漫过双膝,绫裙湿了大半,冷风裹着雨丝,飘飘洒洒,穿过伞沿,漫洒在她的脸庞,她脸庞依旧带着倔强,任由无的刀风剑雨刮在脸上
一名穿粉衣的俏丽少女呜呜地哭了,一双握着伞的小手随着不住抽动的双肩颤动着,无的风终于将她手上的伞卷跑了,她任由伞飞进护城河里去,揩了揩眼睑,满脸瞬间又被雨水打湿
长跪于地的她,任由风吹过脸庞,任由雨穿伞而入,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与她无关,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为了这个执念,她已经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昨天也是这个时候,她一双膝盖噗通跪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风越劲,雨越急。不知过了多久,纵然被伞遮着,她的脸庞还是湿透了,她的睫毛被雨打湿,一滴滴细细的水珠儿随着她轻轻翕动的动作,滚落到她鼻翼,顺着檀口,流进了她口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打伞的女子将手中伞一扬,丢进护河里,走到她面前,满脸湿漉漉地朝她吼道:“你这样跪是没有用的”
她摇了摇螓首,一言不发。
背上插剑的女子又冲她吼道:“我们逃吧我去把他救了,我们逃到南诏去”
雨声很大,虽然幽剑在极力嘶吼,但传入她耳中的声音,却依旧很小很小。
她依旧只是摇摇螓首,一句话也没有。
一阵剑鸣声,幽剑背上的长剑嗡嗡嗡地颤动,仿佛就要不受控制地出鞘,但最终还是平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拍了下额头,声音依旧是大声,却不再是极力嘶吼,“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这次,她终于点了点头,“是,不是喜欢,没有他,我活不了”
“疯了,疯了,你们两个都疯了”幽剑在雨中猛拍自己的额头,走来走去,走得烦了,见街上有行人打着伞远远观看,她干脆拔出剑,迎了上去。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给本姑娘滚”
一幕插曲,很快天地间又归于平静,除了风雨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又不知过了多久,“嗒、嗒”的脚步声响起,从护城河的桥上走来一个锦袍老太监,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老太监打着伞,来到赵元贞的面前,叹息一声。
“九公主呀,您就别白费力气了,皇上是不会见您的”
赵元贞的声音从玉齿里崩出,仿佛冷得打颤,“我不求父皇见我,只求只求父皇能放了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