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我城池,卢某人恨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却受这鸟冤枉气,沦为阶下之囚!”
“呵呵,”宋廷吟吟而笑,故作神秘地吟出一首诗来:“芦花从中一偏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手提三尺剑,反时须斩逆臣头……”
卢俊义骇然失色,大惊道:“你怎也会知道?”
宋廷再次神秘一笑,却把赵元贞、幽剑都请出屋去,亲自给他松了绑……
……
屋里两人在交谈,声音很低,赵元贞不太放心,让幽剑守在门旁,谁知里面两人仿佛没完没了,一个多时辰过去,却也不见一人出来,不知谈的是何等机密的事情。
直到大半天过去,天色已黑,两人还是没有从屋里走出来,赵元贞倒也不大担心了,毕竟她还是很相信自家相公,相公如果要做大事,那她也会竭力相助,她早把什么公主的身份、尊严放下了,真心真意以夫君为天,盼望自己的夫君能实现心中理想。
忽然院门外有人敲门。
小蛮走到门旁,忙问:“谁呀?”
“县衙的。”外边人道。
赵元贞心一惊,县衙的人难道发现了卢俊义藏在这里?
“找谁呀?”小蛮又问。
“找师爷过去议事。”
赵元贞这才松一口气,忙去敲屋里的门,从门外告诉宋廷县衙的人找他过去议事,宋廷这时才出门来,满脸高兴的样子。
赵元贞拉起他的手,美眸里充满了关切,问道:“是不是让幽剑陪你过去?”
宋廷却又怎放心得下她,如果幽剑跟自己去县衙,谁来保护她?再说,幽剑她……她想保护谁,得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想到此处,看了一眼幽剑,道:“既然是县衙的人来找我,那应该就是议事不假,我过去一趟县衙,先帮我照顾着卢员外……”
幽剑明白他话中意思,毕竟卢俊义还是囚犯身份,除了照顾,当然还要提防,幽剑点了点头,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知道他肯定又在密谋些什么,便抬头道:“别忘了陆伯年这个人,你要报不了这个仇,我亲自去杀了他。”
宋廷摇了摇头,走到她身前,小声道:“他没几天蹦哒了,你放心吧。”说完转身出去开院门,果见两个永泰县的衙役站在院门口,便和两人同去县衙。
路过虹桥时,已经没有任何打斗了,想必梁山来的人马也撤了,只有几队官兵举着火把从河中捞尸体,将尸体搬在岸边,尸体有许多,起码有一百多,其中也有梁山人马的,官兵将这些人的尸体放在另外一边,堆成一堆,而不是像官兵、百姓的尸体那样,一个个整齐排好。
走到街道的时候,宋廷看见街上也有许多惨死之人,被箭射死的,被刀砍死的,有些死者内脏都能看见,触目惊心,无辜而死的店掌柜、伙计也有不少,有两具尸体他认得,正是春风楼的伙计……
县衙门口站了许多官兵,大沿毡帽、长枪兵都有,有禁军的,也有厢军的,厢军都指挥吴寮臂膀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过还是亲自站在县衙门口充当守卫。
宋廷虽知他是军中小将身份,却还不知道他名字,他一看到宋廷,忙走上前来抱拳:“想必这位就是宋师爷吧?末将吴寮,在此恭迎宋师爷。知府大人等人在大堂等您,师爷进去吧。”
宋廷抱了抱拳,就走进了大堂,这时大堂里坐着知府吴奎、知县吴如熊等人,还有今日镇定指挥的一个佐副将甘洪,他此刻腿上绑了纱布,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宋廷,微微一抱拳:“江右大营佐副将甘洪见过宋师爷。”
大堂中还有其它人,捕头曹彬、县尉史恭,甚至角落还站着一个秦桧,他显然认出宋廷,想要抱拳行礼,但一看大堂内严肃的气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宋廷虽然对秦桧为什么也在这里略感惊讶,不过此时大堂正中央地上放着的一具尸体,却明显更吸引他的目光。
他蹲下身,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这人死了还瞪着一双眼珠子,仔细看他的面容,却不是赫赫有名的杨逋杨学正又能是谁。
似乎知道宋廷会惊讶,角落里秦桧站出两步,说道:“杨大人是被梁山贼人所杀。混乱之中,杨大人看到梁山贼人滥杀无辜,连百姓也砍杀,便怒然拿了把刀冲了上去,却被一个梁山贼人给刺死了。那贼人刀口卡在杨大人身上,我上去把那贼人捅死了……”
宋廷微微讶然,倒想不到这杨逋竟然也颇有几分忠肝义胆,勇气实在可嘉,只是他又没什么武艺,那种时候还往上冲,不是送死么?这大概就是圣贤书所说的“舍生取义”吧,不愧是一代名儒啊,今日如此多人见证,他这“义”,算是“取”成了。
宋廷抬起头来,看了秦桧一眼,倒是这个秦桧,没看出来居然还杀了一名梁山的人,这个人……完全看不出来日后有能成为一代大奸相的潜质呀。他也有些不敢妄下定论,这个秦桧到底是忠是奸,恐怕一时也难以看得出来,至少以他现在的表现,他还是没有理由杀他的,虽然他动过这样的念头。
“宋师爷,董大人被抓走啦!”这时知县吴如熊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