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经面无表情地强调,她只有他跟美莎,顾家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住所,还是一个用尽她母亲所有力气才能够换来的住所。
那时候他很心疼,心疼这个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女孩子,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亲人,从此如同浮萍一般沉浮,但是,那个时候的心疼怎么可能比得抢他此刻的万分之一。
那一句“病人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七十”近乎灭绝性的诠释了残忍。
那一刻,他听到了那颗心“嘭——”地一声,支离破碎。
他听见,心里响起了哀歌,那是无可奈何的痛苦和绝望。
她的人生才仅仅过了十几年,难道从此之后都只能躺在这病床上,正常的吃喝都要用上鼻饲管,拉撒都要让人帮忙了吗?
不,他绝对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少女也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她知道自己会成为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她估计会直接选择了结束自己。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一个连吃喝拉撒都要别人帮忙,而且完全感知不到外界事情的废人!
细细的呜咽声从这个男人的喉咙里溢了出来,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还没有靠近少女的时候他突然往回走出去。
眼泪终于不用克制着流下,声音逐渐变大,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他哭得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