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进沙地里犹如石沉大海。
几分钟后,翻滚中的赵建国摔掉手中因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的敌人。他抬头一看,发现身后的黄沙沾满死者殷红的鲜血。
另外一个敌人还在拼命地射击,赵建国继续向下翻滚,躲避子弹的侵袭。因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打光所有的子弹。
砰砰时断时续的枪声在寂静无人的荒漠里回响。大约两分钟后,子弹终于打完了。对方扔掉手枪,大喝一声,小跑几步助力,双脚一蹬,飞身猛扑到赵建国翻滚的方向。
赵建国伸出匕首插进沙土里,减缓身体翻滚的冲力,降低向下移动的速度。对方挥舞手中的短刀,一个劲儿地向下翻滚,企图要跟对手同归于尽。赵建国看得真切,等对方扑到身上时,顺势往下一带,借助对手身体的惯性,狠狠地向下猛摔。
那厮瞬间被甩出好远,握在手里那把短刀也被甩掉了。赵建国就地一滚,向下反扑,以快准狠地速度把匕首刺入对方的胸膛,然后继续拖住那具躯体滚落而下。
当鲜血再次染红脚下那片黄沙时,他拔出匕首,望了望身后那具尸体,极力挣扎着爬起来,艰难地往延河的方向走去。
往事不堪回首!此时此刻,赵建国在心里默念,他望着天边逐渐下沉的夕阳,那张沾满灰尘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匍匐地向前爬行,因为刺痛的双脚已经快要走不动了。
突然,支撑地面的左手碰到地上微微隆起的硬物,左看右看也不像一块沙石。
他好奇地扒开硬物周边的沙土,一个骷髅头赫然显露出来。
他心里一惊,难以相信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巧合之事,也不敢确定黄沙里掩埋的这具尸骨是不是当年他杀死的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一股悲天悯人之情油然而生,他坐立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以缓解过度疲劳而缺氧的大脑神经的紧张。
原地休息了十分钟,赵建国捡起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破箱子,十分顽强地站起来,仿佛一个喝醉酒的壮汉,摇摇摆摆,东倒西歪地继续往前走。
苍茫的暮色中,他隐隐约约地看到前方的蚂拐镇上林立的民房。他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顿时放射出灵动的光芒。
“蚂拐镇,我来了!”赵建国失声叫道,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蚂拐镇上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亮,仿佛情人张开温暖的怀抱喜迎他的到来。
咯哒咯哒前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心力交瘁的赵建国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他打起精神,挺直腰板,警觉地望着那一队由远及近的人马。
对方靠近之后,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可怜巴巴地望着。
为首的那厮是个独眼龙,他带一个黑色的眼罩,脸上有一道长约十厘米的刀疤,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身后的部下团团围住赵建国,一个个疑神疑鬼地提枪瞄准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陌生人。
落魄不堪的赵建国眼神呆滞,定定地看着对方。独眼龙冷哼一声,盘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何干?”
“我是个路人,路过此地回家。”赵建国平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