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遇春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他身上背负一个黑色的行囊。
看样子十分沉重,粗布麻绳制成的背带勒得他脖子上的青筋暴出。他紧锁双眉,细细打量房间里的每个人,若有所思,似乎在酝酿告别前的谈话总动员。
忽然,发报员行色匆匆地推开虚掩的房门。他神情紧张地冲到常遇春面前,颤抖双手奉上一份刚收不久的电报。常遇春抓在手里,瞟了一眼只有六个字的电文,呆立原地,一言不发,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在场的所有人员就像刚从火坑掉进冰窟窿里,瞬间体验了一回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刘严冬以及正在忙活的宪兵们也纷纷停下来站立不动,他们呆呆地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仿佛等待他宣布一个惊天噩耗。
常遇春大约沉默了半分钟,突然飞起一脚猛踢发报员的屁股,一边踢一边骂道:“你小子下次给我长点记性!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司令发来的电报要及时送到我手里。这次你竟然超过了十分钟,要是敌人打进来,我们早就死光了!”
发报员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徐徐后退,一边哽咽诉苦,“站长,对不起!刚才我睡着了”
“滚!下不为例。否则吊打三天!”发报员在常遇春的呵斥声中,灰溜溜地离去。
刘严冬忐忑不安地凑到常遇春面前,小心翼翼地问:“站长,到底什么情况?”
常遇春尤为尴尬地把手中的纸条伸到对方的眼皮底下,刘严冬定晴一看,只见上面印着:清除中统出城。
刘严冬冷峻的脸上立即露出久违的笑容,他喜出望外地喊道:“弟兄们,不用搬了!东西各就各位。”
话音刚落,人群里一片欢呼,欢声雷动,仿佛如临大赦。有人开始往回搬东西,常遇春急忙补充道:“慢着!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刚才刘副站长都没把重要的事情说完,咱们的刘司令发来的密电内容是”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手里的密文:“清除中统出城。”
“你们听到了没有?这可是上级领导的命令!让咱们把中统那帮龟孙子赶尽杀绝,扫出城外。”
常遇春再次强调,刘严冬以及一众手下听到这里,脸上的喜悦之情顿时消失殆尽。
每个人面色凝重,兀自低头,默默地整理已经搬动的物品。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黑色密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疯狂杀戮和手足相残!
常遇春盯着沉默不语的刘严冬,伸手猛拍对方的肩膀,反问道:“刘副站长,你还愣着干啥?大约一个小时前,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要狠狠地教训一下欺负到咱们头上来的中统吗?”
刘严冬二话不说,只是点头默认。
“那还等什么?你还不赶快准备战斗!”
“是!”刘严冬大手一挥,带领那些骨干队员相继退出门外。
常遇春指挥剩余的人手将搬出的东西全部归位,然后卸下身上沉重的行囊,走向地下室。
夜色阴沉,高挂夜空的那轮弯月隐入乌黑的云层。申城的军统驻地弹药库内,刘严冬带领自己的手下通宵达旦地准备武器,装卸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