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统领宁塞军的姜靖霍然而起,一把扯住眼前传令之人的衣袖,大声喝问。
“节度使怎能下达这样命令?这样的大好国土就这样拱手送于吐蕃狗贼?!
这些年兄弟们的血就这样白流了?
我们走了,这疆土谁来守?
这里的百姓依靠谁来庇护?!”
‘刺啦’
他情绪激动,两只如同铁钩一样的手,紧紧抓住传令之人的衣袖,居然直接将这人的衣袖给扯破了。
“节度使说,这是暂时权宜之计,待到平了安逆之后,一定会带领兵马回还,让吐蕃狗贼加倍偿还!”
传令之人心中也不好受,毕竟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河西、陇右人用生命去守护,用脚步去丈量出来的,如今突然说撤就撤,实在是让人难以割舍。
他理解姜靖的心情,所以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也没有去看自己被扯破的衣袖,而是面露沉痛之色的给姜靖传达着王思礼的命令。
“权宜之计!又是权宜之计!
高节度使被杀了,封节度也被杀了!
哥舒节度使被逼的嚎啕大哭,兵败而降!
我河西、陇右兵马兵马损失近半,到了如今还是权益之计!
关内是我大唐国土,是我大唐臣民。关外这些我等用鲜血守护的就不是我大唐的国土,就不是我大唐的百姓么?
为何厚此薄彼道如此地步?!”
姜靖越说越是激动,心情激荡之下,一张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乱飞。
传令之人面色沉重,就如同他的心中一样沉重。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过来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将军还是快些召集兵马安排事情吧,节度使还在等着。
这次事情十万火急,容不得片刻的耽误……”
“嗨!”
姜靖恨恨的挥舞一下拳头,郁闷至极的低吼了一声。
“这叫我如何和那些百姓交代!”
他说了这一句之后,提高了嗓音,道:“擂响聚将鼓!召集兵马,而后……”
相似的一幕,在广袤狭长的河西、陇右两节度所镇守的疆域上接连上演。
一队队的边军在迅速集结,而后朝着王思礼所在的地方汇集而去。
第四天夜晚,最后一支兵马也到达了,在经历了短暂的休整,与各军一些主要将领连夜开了会议之后,第二天天还未亮,以最先到来的宁塞军打头,人数在一万的左右的河西、陇右边军,在王思礼的带领之下,朝着东方急行军而去。
东方红霞出现的时候,大军已经走出老远,几乎不见了踪影。
裴冕立在营寨门口,望着霞光万道的东方,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这次可一定要成功啊!
他们河西、陇右兵马已经禁不起再次失败了!
大唐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一旦此次剿灭安禄山不能成功,安逆之祸,势必流毒千里,动摇大唐国本。
到那时,延续了百年的荣耀,将会不复存在,大唐的强大,也只能在梦里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