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有过暗中往来,否则怎么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来?这一点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朝廷也不好处置,毕竟法不责众。
不过若是真的被朝廷找到了证据,那么朝廷处置起来,其他人也就说不出什么了;要怪也只能怪你做事不周密,让朝廷找到了证据。
“若是能找到实际证据,那么老夫不反对处置邹家。”李参等人纷纷点头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咱们立即派人去搜集证据。同时,还要派人去与王都联系,商谈一下招抚的具体条件。对了,之前不是说,这王都还有一个幼子存活吗?不知这幼子如今安在?”段增忽然想起来问道。
“王都的幼子如今还不到十岁,名为王双,被他的一个朋友收留着。”李参说道。
“王双?”段增心中一动,这个名号似乎有些熟悉啊?记得演义里面似乎就有一个名叫王双的将领,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结果在与蜀军交战时被斩杀,难道便是此人不成?
段增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事:“派人与王都接触时,直接将这王双也带过去,送给王双,这足以表明我等的诚意了。”
盖勋等人听了都点头表示认可。
这时,阎忠忽然开口道:“大人既然要招抚王都,必须派人去与他详谈,老夫不才,愿担负此任!”
“不行!”段增三人听了纷纷摇头道:“先生万金之躯,岂能亲身冒险呢?还是让其他人去吧?”
阎忠不以为意的笑道:“咱们时间紧迫,拖延不得,若是派其他人去与王都谈,光是路上来回奔波就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至于老夫,不过是一介布衣,和谈万金之躯?三位大人却是过了。”
“这……”段增依旧有些迟疑。
这阎忠可是他招募的第一个文士,勉强可以算是他如今的谋主,这些日子有阎忠帮忙,着实为他省了不少心;若是让阎忠折在王都手里,段增可就亏大了。
阎忠笑道:“大人放心便是,那王都肯定心中也有接受招抚的念头,否则他早就自甘堕落了,又何必坚持自己的原则呢?更何况,老夫此去还会带着王都的儿子,那王都自然会礼待老夫,不会有事的。”
段增等人这才勉强点头同意。
商议妥当后,接下来几天里,段增率领大军继续向枹罕县进发,在距离枹罕县城以东十五里处才安下营垒。
与此同时,派去调查邹家的人也有了回信,正如段增所说的那样,这邹家与叛军的确有一定的勾结行为,曾经向叛军提供过大批粮草,做出这一决定的正是邹家如今的家主邹迎。
得知这个消息,并且掌握了实际证据后,段增等人顿时便有了底气,派遣阎忠带着王双前往白河山王都的老巢。
……
白河山上,林木森森,此时已是寒冬季节,虽然尚未飘雪,但凛冽的寒风在山间呼啸时,依旧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白河山上的一次隐秘所在却有一处寨子,寨墙高耸,戒备森严,里面却是人来人往,酒肉香气四溢于外,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大寨里,房舍林立,一眼望去,足足有几百间屋舍错落其间。
这寨子正是纵横陇西郡的盗匪王都的老巢所在,山寨里都是些亡命之徒,干的都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行当,在整个陇西郡都是赫赫有名。
不过前些日子有消息传来说,朝廷派了一支上万人的大军前来讨伐他们,如今已经到了枹罕,这个消息让众多盗匪们都惊骇莫名。
要知道以前陇西郡也曾派遣军队前来讨伐过他们这些盗匪,不过那时候的官军兵力最多的时候也就三四千人,但即便是只有这点兵力,群盗里也没有哪一支能够正面抵挡住。
面对如此更加强大的汉军,盗匪们自然做出了会盟的决定,大大小小的盗匪头子们汇聚在一起,商讨共同对付汉军的征讨。
而最后商讨出来的结果就是,由徐六来担任盟主,秦安、王都二人担任副盟主。
虽说这副盟主仅仅是个名头,并没有多少实际权力,不过白河山上群盗依旧兴高采烈的为他们大当家庆贺。
酒过三巡之后,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站起来大声问道:“大当家的,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怎么我看大当家的却并不怎么欢喜,这是为何?”
众人听了纷纷向王都看去。
的确,王都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不过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王都的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忧虑之色。
王都笑道:“诸位兄弟何出此言?”
众人都道:“大当家何必隐瞒?我等日夜相处,对大当家最是了解。大当家的到底有何忧虑,不妨直说,我等兄弟岂能不帮着分担?”
王都闻言沉默了片刻,接着叹息一声道:“诸位兄弟,今日我等欢聚在此,固然值得高兴,但诸位难道一辈子只想当一个盗匪不成?”
“大当家的这是何意?难道你还想着接受朝廷招抚不成?如今叛军势大,朝廷自顾不暇;只要将朝廷眼下的这一波进攻击退,接下来咱们就能逍遥快活,何必老想着招抚的事情呢?”众人惊讶,连忙问道。
王都摇了摇头道:“不然,我仔细想过了,做盗匪终究不是出路,接受朝廷的招抚方为正道;而且,大家一辈子当盗匪也就算了,难道大家还忍心让子孙后背也当盗匪不成?”
众人听了纷纷默然不语,在场大部分人都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落草为寇的,若是真有路子能让大家有一个体面的身份,让大家的子孙后人不至于背上盗匪的名声,在场众人心里面谁不乐意呢?
这时,一个黑脸大汉站起来道:“大哥你说得对,接受招抚的确比做盗匪要强,不过,朝廷如今根本没有招抚咱们的意思啊。”
就在这时,外面有声音传来:“虽说朝廷没有招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