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盖勋交谈时表现得十分自信,但实际上段增此时心中也在打鼓。
他虽然向段颎学习兵法数年,在为父守孝的这两年多里也没忘记学一学兵法,不过那些都只是理论而已。
而在实战方面,段增虽然没少带领玄甲骑参加实战,不过那些战斗更多是小规模战斗,而像眼前这种真正的正面大规模交战,段增其实也是第一次参加。
论起这方面的经验来,段增甚至比盖勋还要少一些,毕竟盖勋不管怎么说,之前也有过与叛军大战的经验。
陪着盖勋饮酒坐谈许久之后,此时,寨墙上的激战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叛军一方虽然占有兵力优势,不过受地形条件所限制,他们的兵力优势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相反,因为他们的士卒必须攀登长梯一个一个的登上寨墙与守军交战,在这个过程中,反而是汉军一方占有局部的兵力优势;再加上汉军士卒的兵器铠甲更加精良,所以战场上的局势目前还是守军占有上风。
不过,叛军的兵力实在太多了,而且以羌人为主的叛军士卒,他们对汉人的仇恨可谓深入骨髓,或许他们论起兵器铠甲来,他们比不过汉军,论起兵法谋略来,他们同样不如,但比起士卒的武勇来,他们却丝毫不差。
两军的士卒在寨墙处展开激烈的搏杀,只见到箭矢破空,战刀乱舞,长戟突刺,双方的士卒不断的在这激烈的战场上彻底倒下。
就在两军交战的寨墙下方不远处,阎行望着前方血腥战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还好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按照岳父昨天给我的提醒,一直都在保留实力;否则的话,现在那些不断倒下的士卒,恐怕就是我的部下了。”
他满脸庆幸的向身后己方阵线望去,依稀能看到李文侯等人正坐在马上,双手正挥舞着,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阎行能够猜测到,他此时肯定是愤怒至极吧?
原本想着要彻底消灭敌军,却没想到在刚刚抵达战场的时候,就被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接着挥军猛攻敌军的营垒,结果却又损失惨重,到目前为止都看不到取胜的机会,换了谁恐怕都不能保持平静吧。
只是不知李文侯准备在什么时候才会下达撤退的命令,还是说真要像战前说的那样,不消灭敌军誓不罢休?
阎行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他自己则手持盾牌,带着几个侍卫开始登上寨墙,准备与敌军厮杀。
毕竟他身为韩遂麾下军队的统领,若是一直留在后方的话,等到战后万一李文侯责问起来,韩遂也不好交代。
刚刚登上寨墙,阎行便看到一个汉人军官正两刀就把一个叛军士卒砍死,顿时大怒喝道:“贼子休得猖狂,让某来做你的对手!”
……
“将军,咱们先撤下来吧?将士们的伤亡实在太大了,再这么下去,汉人还没被消灭,我巨山部就要彻底完蛋了!”
“是啊将军,敌军抵抗太激烈了,这么下去不行啊,得另外想办法。”
“将军,求求您了,快下令撤退吧!”
此时,各个羌人部落的首领们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狂热,惨烈的战斗已经给叛军带来巨大的伤亡,当看到一个个熟悉的亲人朋友在战场上倒下时,他们的心都如同在用刀子割一样。
羌人说到底还处在部落时代,他们并没有统一的政权,李文侯、北宫伯玉二人,虽然被众人推举为首领,但各部落的首领同样有着极大的权利。
真正能被李文侯、北宫伯玉掌控的军队,甚至还不一定比得上韩遂、边章二人手中的汉人军队,这也是后来韩遂能够反客为主,执掌叛军大权的重要原因。
而此时,面对手下众多首领们的看上苦求,李文侯也没法置之不理,毕竟若是他坚决不下撤退令的话,说不定这些首领们就要自行撤退了,到时候引发的后果将更加难以预料。
他抬头看了看逐渐阴暗的天空,沉声说道:“传令,停止进攻,收兵回营!”
巨大的牛角号声慢慢响彻战场,叛军士卒听到后立即如释重负,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方向开始撤退下来。
李文侯望着远处汉军营垒中依旧飘扬的染血战旗,回头对韩遂道:“文约,你说的对,是我小瞧了汉军,今日一战不该打啊!”
韩遂连忙道:“将军说的是,其实在下也过于小瞧汉军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