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船头对敌。
如此混战极为考验指挥官和浆手的能力。一支水军是否精锐,实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若能抢在对方之前将船只调整到位,便能用船头再撞对方的船身一下,就算速度不够,不能将敌船撞沉,但至少也能将船上的士兵撞得东倒西歪,晕头转向,为接下来的跳帮作战奠定胜利的基础。
换言之,进入混战阶段,两船交锋的时候,谁能更快更灵活地指挥船只,抢到用船头对敌方船身的机会,谁就赢定了。
水军对战,比的本来也就是船只性能以及水军的操船能力,所谓斗船力而不斗人力,就是这个道理。
个人武勇只能体现在跳帮作战的时候,而到了那时,其实战场胜负已经开始明晰了。
就见混战之中,江东水军与刘贤水军各逞其能,纷纷操船抢占有利方位。得益于魏延的猛冲,江东军朱桓部与朱然部大致被分成了两半,魏延正全力对付朱桓,旁边朱然急忙救援。
三军正混战间,吕介统领船队列阵而来,从一侧斜切入朱然军阵之后,顿时将朱然船队冲的大乱。
双方混战一场,江东军一直落入下风,虽然奋力死战,却始终无法扳回劣势。最后朱桓、朱然只能含恨领兵撤退。
刘贤大军掌得胜鼓回营,全军上下俱各喜悦。
刘贤进了中军帐中,却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上。
魏延等人看见,尽皆不解,就听费诗问道:“今日首战得胜,主公为何反倒不高兴?”
刘贤看了看众将,叹道:“打了胜仗我自然高兴。只是今日一战,却让我颇为忧虑!”
费诗问道:“主公为何忧虑?”
刘贤道:“江东水军精锐尽在益州、夷陵以及淮南一线。朱桓、朱然不过是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将,率领的军队也都是江东的二线弱旅。但我军以最精锐的一部水军,占据上游优势,与之对战半日,也仅能稍占上风而已。倘若日后我军与江东水军精锐对阵,还能如今日这般取得优势吗?”
众将闻言,尽皆沉默。就听刘贤又问道:“今日战果可统计出来了?”
旁边王累道:“已经统计出来了。我军以魏延、吕介两营六千人,与朱桓、朱然率领的六千敌军交战。共击沉敌船二十七艘,杀伤江东军近五百人。而我军船只战沉十六艘,士兵伤亡也有三百余人。”
刘贤点了点头,对魏延等众将道:“看到了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江东军不可小觑,尤其是在水面上作战,更要时时小心,处处在意。不要以为在袭击江陵的时候我军轻松击败了程普的八千水军,就以为很了不起。那场胜利是以有心算无心,首先诱使程普分兵,而后又引诱程普水军上岸,我军方才能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偷袭得手。若是正面交战,恐怕我万余水军齐出,也未必能是程普八千精锐水军的对手。”
说了这话,刘贤见众将都低头沉思,心下又恐挫伤了众将的锐气。心态膨胀固然要不得,但信心全失却也不行。当下刘贤又转口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赤壁战后,江东水军已然号称天下无敌。一年半以前,我军甚至都不敢在水面上与江东军交手,只能避战保船而已。然而今日我们却能以同等兵力,在水面之上战而胜之,足见众将这些日子都没有虚度。我军实力增长如此之快,假以时日,未必便不能战胜江东精锐,进而将水战第一的名号给抢过来。”
众将闻言,都振奋道:“不错!今日我们能战胜朱桓、朱然,他日就能战胜鲁肃、黄盖。江东水军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强的,当年江夏太守黄祖的水军称雄长江,江东军也是历时近十年,经历数场大战才最终击杀黄祖的。如今我军异军突起,就算如今与江东精锐水军之间还有些差距,他却未必没有战而胜之的时候。”
刘贤闻言大笑道:“诸将有此壮志,我就放心了。为将者当胜不骄,败不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好了,今日首战得胜,乃是喜事!请功曹记录好参战将士的功劳,登记好死伤士兵的姓名,以便赏功及发放抚恤。再传令火头营,今日宰杀猪羊各二百头,庆祝我军首战得胜。”
在刘贤庆功的时候,江东军营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孙权高座榻上,看着跪伏在下首的朱桓、朱然,眼中有怒火燃烧。眼见孙权脸色不好,旁边文武众将一时都不敢开口劝解,场面十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