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啊。”
刘邦冷哼道:“有什么惹不起的,平阳王是霍政,可不是他那些儿子,再说了,魏鞅如今也是堂堂宣威候,手握一营兵卒,论身世,论官职不比霍老头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差,他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还是趁早回去种地吧!”
王忠心中一个激灵,他可是听出皇帝语气里的不满了,这是要借魏鞅之手,敲打敲打霍政啊。
想通了这一层,王忠就明白,此事已非霍魏两家的私事,而是事关权谋,王忠不敢多问,当即领命应是。
————————————
布平坊。
韩玥烨正和丫鬟在一家名为‘上福轩’的店里,挑选衣料,准备做嫁衣。这是父亲叮嘱的。
对于父亲将她许配给霍家二少爷霍逸风做妾这件事,她也曾反抗过,甚至以死相逼,只是当她看到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答应这门婚事的时候,她便知道,此事已成定局。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为父知道对不住你,可是如今我韩家走投无路,祖宗留下的基业眼看就要在我手里败落,为父只要你这一条路可走了!”
一切为了家族。自己也是韩家的一份子,为韩家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就如她母亲说的那样“我的儿啊,这都是命。”
母亲泣不成声,韩玥烨也认命了。
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可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没有尊严?大街小巷,议论纷纷,频频对她指手划足,就连裁缝店里的掌柜,看她的眼神也是道不清,说不明。
“做人家小妾,还准备什么嫁衣啊,洗干净了,被人抬进去不就完了吗?真是的”
“那可不一样,霍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王府,你当王府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就是当妾,也得准备嫁衣。”
“规矩再大,那也是小妾!还亲自来裁料子,做嫁衣,简直是没皮没脸。”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冷嘲者有之,热讽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丫鬟小绿的脸涨得通红,想和那些人辩解,却被韩玥烨给拦下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想说就让她们说去吧。”
“可是,小姐,他们的话太难听了!你看,就连乞丐都在笑话您!”
韩玥烨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小绿所指的方向,发现有一个穿着仆役衣服,满脸胡茬,醉眼惺忪的汉子正靠在墙上看她。
“你是”韩玥烨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心思一转,就想起来他是谁了,不正是在大街上从别人胯下钻过去,只为拿五两金子的范睢吗?
“姑娘,我们见过?”范睢提着酒壶,摇摇晃晃走到韩玥烨面前笑道。
韩玥烨点头“之前见你在大街上,和别人打赌,赢了五两金子。”范睢哈哈大笑道:“五两金子算得了什么,就是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丫鬟小绿忍不住道:“尽说大话,那你之前为什么要从别人裤裆底下钻过去?”
“小绿!”韩玥烨瞪了她一眼。
范睢摇头晃脑“大不同,大不同,我范睢是有大志向的人,只不过如今时运不济,与贩夫走卒为伍,受酒囊饭袋之辱,有朝一日,待我一飞冲天,那些人就是跪着想从我胯下钻过去,我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的。”
说罢,他哈哈大笑,头一仰,咕咚咕咚,又饮一大口酒,豪迈至极,韩玥烨墩身施礼“您乃真豪杰,请受小女子一拜!”
“届时,千金散尽,转手又来,若再能娶像姑娘这样美丽通达的女子为妻,此生何求?”
韩玥烨俏脸一红,垂首不敢再看他。
小绿彻底怒了,她很不明白,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嫁给霍家二少爷也就罢了,可是这样一个乞丐对她说便宜话,小姐竟然也不生气。
“臭酒鬼,赶紧的,姑娘们可都等着新衣裳呢!”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妇人摇着手帕,将一大包花花绿绿的衣服塞到范睢的手里喝骂道。
她是听雨楼的一个管事,这次出来是为了购置衣服,因为人手调不过来,就临时把范睢叫来使唤。
范睢摇摇晃晃给韩玥烨作了一揖,随即抱着衣服往外走,边走边唱“天地为炉,众生为炭,谁笑我似鸿鹄,谁笑卿本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