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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下来,豪族大户与商贾各个都是吃的肥头大耳,越发肆无忌惮,结果就养出了十七族这样的祸害。
刘邦早就想收拾这帮蛀虫了。
“吃了这么多年,老子这次就让你们好好出出血。”刘邦眼中闪过一缕寒光,他问胡不归道:“河北,山东那边收成怎么样?”
河北,山东,地处北方,多种麦谷,收获的时间较江南等地的稻谷要早一些。
“回陛下,除了豫州等地今年遭了水灾,其他地方收成都很不错,是十年难得一见的丰收,那边的百姓都说是陛下您亲政后,老天降下来的福气。”
刘邦微微一笑,什么丰收靠皇帝保佑,听听也就罢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两者压根就没什么联系,这些话肯定是皇城司那帮人搞出来的。
不过,丰收是事实,河北,山东紧挨着梁国,这边收成好,那边肯定也差不到哪去,甚至犹有过之。
怪不得李文宗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征讨慕容,焉支等鲜卑部族——手里有粮,干啥都有底气啊。
“朕知道了,你下去办事吧,朕再提醒你一次,慕容安南的安全绝对不能出问题,明白吗?”
“诺!”
看着胡不归渐行渐远,刘邦又将视线投向那即将到来的黑暗之中,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丝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王忠小步移到刘邦跟前轻声道:“陛下,老国舅进宫了。”
刘邦眼皮微跳“终于来了!”
正阳门外。
一个佝偻老者,穿着一身与他体型很不搭配的紫袍,被老仆搀扶着,下了马车,他的脸上全是皱纹,头发也尽数变白,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种灰白的颜色。
有些人,是慢慢老去,而有些人,老去是在一瞬间。
曹蹇无疑是后者。
见过他的人,都会为他不凡雍贵的气度所倾倒,这个老人,曾经是大渝朝堂上的一个传奇,可能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敬仰的人物,有朝一日,竟会变成如此模样——风烛残年。
内侍在门前打着烛灯,身材站的笔直,他那张似是涂满了****的脸上堆着一如既往的笑,那笑,谄媚,卑微,令人作呕。
只是,如今在面对曹蹇的时候,那卑微的笑容中却有几分戏谑,几分不屑,几分冷漠。
识遍世间人心,如己饮水,冷暖自知。
曹蹇以前从未正眼瞧过这些阉人,似这般仔细打量,好像还是平生头一遭。说起来,着实让人想笑。
内侍看到曹蹇下了马车,忙提着灯笼走过来笑道:“陛下跟咱家交代过了,国舅爷年事已高,可以坐车去见驾。”
曹蹇摆摆手“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老夫年岁高低就改的?”说着,便在老仆的搀扶下,缓缓进入大门。内侍微微一愣,随后也招呼其他两名内侍跟了上去。
进了门,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站在这里,隐约能够看到几处躲藏在宫宇楼阁间的灯火,而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只有内侍手里的烛灯才照出一小块地方。
曹蹇开始剧烈地咳嗽,老仆不忿道:“狗奴才,迎接国舅竟敢不点灯,就不怕陛下知道,诛你九族吗?”
内侍有些尴尬“咱家命苦,家里就剩咱家一个废人了。”
老仆气急“你!”
曹蹇摆摆手,示意老仆不要计较,他用有些干哑的声音对内侍道:“还请公公引路吧。”内侍挥挥手,另外两个内侍提着灯走在前面,他一手提灯,一手去搀扶曹蹇。
“委屈国舅爷了,可这也没办法啊,陛下特意交代过,以后这宫里,迟点一小时的灯,早灭一小时,除去陛下还有娘娘的寝宫,其他宫殿里,都必须用菜油”
曹蹇闻言,如枯木的手臂一震,他停下脚步,看着养心殿的方向,愣愣出神。“陛下啊你这是要亡我曹家啊。”半晌,曹蹇惨嚎一声,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