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湿气,掀起的微浪拍打着岸边和船舷发出啪啪的声音。
空气中除了水汽还有酒糟的气息和尿骚味道。
这些船上的船工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空气中凝滞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生活气息。
兰芯不由得将手中的帕子捂在嘴上,杂乱的地面令她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
柳小白伸手将她纤细的胳膊扶住,帮她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兰芯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臂。
她的手臂宛若一根竹竿,柳小白觉得只要稍稍用力便会断掉。
这些船工指定是不出船了,所以在这里喝酒,赌钱,噪杂之声不断。
他们见柳小白携着兰芯过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眼神呆滞,视线很短,像半夜的幽魂。
柳小白见没有人与自己说话,便说道:“这位大哥,这些船出船吗?”
“押大还是押小!”主持赌局的人喊道。
“押大!”
“押小!”
……
“我们还是走吧!”兰芯小声道。
柳小白摇摇头,向前几步,从腰间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啪一下拍到了赌桌上,呵呵一笑道:“押大,但是我来开!”
众人皆是一惊,因为他们赌桌上一共加起来也就是五六两银子,柳小白一出手便是十两的大银锭。
而且,柳小白还要求自己开骰子,尤其是开赌的人心中知晓柳小白是懂行的。
这骰子中的小技巧柳小白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平时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一般是不会做手脚的,可是遇到柳小白这样的大赌户,做手脚是必然的,不然将他全家赔进去也不够。
“押大可以,可是你来开却不行!”主持赌局之人道。
柳小白见此时无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呵呵一笑道:“我不开也可以,我们重来一局。”
主持赌局之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蓬头垢面,牙齿浓黑,说话间一股子死鱼的腥味,闻着令人作呕。
他沉吟了一下,道:“可以,但是要赌什么?”他对自己的赌技还是满自信的。
“船!”柳小白道。
“船?”他心中一惊。他知道现在这船意味着什么。
他摇摇头,道:“别的可以,只是这船不行。”
“我不是要赢这些船,而是要赌你们出船,只要尔等出船,我出平时的三倍船资。”
他呵呵一笑,满口污垢的黑牙展露出来,像是刚刚吃猪屎一般,“你的意思是,只要你赢了,我们便随你出船,船资照以往三倍来付?”
“对!”柳小白道。
“那要是我赢了呐?”他眼神中满是自信,似乎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柳小白又摸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这些银子全都是你的。”
“这个赌局似乎不论输赢,赢得都是我啊!”他道。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好,我答应你!”他哈哈大笑道。
身边的另外一个汉子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道:“不会是令狐府的人吧,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那主持赌局之人哈哈一笑道:“我周三赌钱还没输过呐!”
周围的人都知道,周三是被这二十两的大银锭晃了眼睛了,财迷心窍。
柳小白心中也清楚,这些船出船还是不出船,这周三估计是说了不算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融入进来,就有说话的机会,但是这把必须要赢的。
别的不说,但是看他们的眼神也能了解到,这些人对周三的赌技总体来说还是认可的。
“那就开始吧!”柳小白一只大手压着二十两银子。
周三将骰子抱在双手之中好一通的摇晃,色子在骰子当中震荡如飞,踢里踏拉的声音不绝于耳。
嘭一声,骰子落在了这张破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