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诸人被叛流放岭南黔州等地。这一天,洛阳城内阴云密布,法场之上,一排排跪在地上的人犯尽皆披头散发。他们都是参与到或者是被牵连到越王之乱的一干人等。除了众多李姓诸王被赐自尽之外,他们这些人连一杯毒酒或者一尺白绫的资格都没有。此刻,秋风萧瑟,法场之上落叶飘零,好一派肃杀之象!
围观的人群之中,一个老者和一个姑娘本来并不显眼。此刻的他们,同所有围观行刑的众人并不一样。他们并没有对着法场之内的一干囚徒指指点点,而是一脸肃穆,甚至有时还会无奈的摇摇头。如此这般,在人群之中显得却又变得格外显眼。不过,现在这法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场内。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这有些异样的神情。
“师父,你为何要带我看这些?”姑娘眼见法场内血腥的场景,不由得邹着眉头道。原来,她正是当日在洛阳前往上蔡的路上阻拦小寒并且问话的那个小姑娘,也就是却邪口中的扶歌,扶雅的亲妹妹,执掌越王八剑中的灭魂剑。
“你不是要见你姐姐么,若是这般的杀人场景你都看不下去,只怕你见过她之后后悔!”老者淡淡的说道,他自然便是悬翦。二人用着高句丽话,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洛阳百姓能将他二人的话听去。
“我姐姐他们······真的害死了很多人么?”扶歌黯然的低下了头,有些失望的说道。见到她如此表情,悬翦心中一软。半晌,接着说道:“若是她还要跟在真刚的身后,只怕她早晚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魔。不过,要是她能离开真刚,或许还有一丝转机。”最后的这句话,倒是让扶歌的心中稍稍宽慰。不过她也知道,眼下这样的事情却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就在她内心痛苦不堪之时,随着法场之上监斩官手中的令签摔落地面。顿时,法场之上伏尸一片,血流成河。此番血腥而又震撼的场景,让之前从未杀过人的扶歌一时难以接受,差点将吐了出来。而悬翦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早已将她带到了人群身后。
不过,他们此番来到洛阳,自然不是来观摩法场杀人这么简单。只是因为之前他二人分头行事之前,约定在洛阳见面而已。而当悬翦从扬州一路北来洛阳,扶歌却早已等候多时。
“师父,您觉得那王忆寒是我们要找的人么?”好长时间后,已经恢复过来的扶歌将那一日自己与小寒的事情向悬翦详细说了一遍之后,好奇的问道。
“此事只怕还不好说······”悬翦听完扶歌的话,缓缓说道。而这时,街道之上的人流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众人纷纷抬头望向天空,似乎在秋高气爽的明媚阳光之下寻找着什么。此刻,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正是日月同辉之时。悬翦与扶歌二人也不由的随着众人的目光向天空望去。只见除了日月之外,一颗闪烁着光芒的星辰,此刻正高高挂于天空之上。
“这是···太白星?”对星象之学颇有研究的悬翦一眼便认出了那悬挂于天际的星辰,嘴中喃喃道。他知道这样的天像意味着什么。而这时,关于太白星昼见于天的这则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洛阳城,是以方才才会引的众人抬头,引发不小的骚动。如此奇特的星象,自然早已经被司天监监正公孙宏呈报给了天后武则天。
上阳宫内,捧着刚刚被司天监呈送上来的奏报,武则天心中不由的暗自高兴。看来,她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了。一旁的上官婉儿察觉到了天后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奏报之上只有区区几行字:近日天像有异,昼夜交替之间,太白星现于诹訾,徘徊于室宿、东壁之间数月有余。主天后武氏当有天下!
“婉儿,你怎么看这般怪异的天像?”武则天默默合奏报,对一旁的上官婉儿问道。看起来,她是有心想考量婉儿一番。如此明确的奏报,哪里还有见解的余地。婉儿略一思索,便道:“武德九年六月,太白星昼见秦分,主秦王当有天下。而今此番天像再现,只怕是上天也希望天后能够承继大统。”说完,婉儿便跪在了地上。
听罢她的一番见解,武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笑而不语。而上官婉儿知道,这个准备了许久的计划,终于要走到它的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