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米产量始终不高。
常书接着说道:“我们珍视与贵国的友谊,总统指示,可以与东印度公司签订长期贸易协定,双方各自发挥优势、取长补短,我们挣钱也绝不让朋友赔钱,你们缺钱我们可以入股东印度公司,你们缺人我们可以输出劳力。”
“东印度公司有共和国政府特许的远东经商权,资本绝对雄厚,你们输出劳力恐怕议会未必同意,我们考虑出口海船和武器弥补逆差。”卡隆连忙摇头。
“你们怀疑我们的友谊,这很不好,海船和武器方面,我们当然应该交流,但这弥补不了多少逆差,最根本的还是劳力问题,比如台湾,你们只能控制南部,中部、北部完全空白,很需要大量移民。”常书脸一板说道。
“卡隆先生,有个情况必须告诉你,英格兰人的使者越过大雪山与藏区大统领府联络,我们才知道英格兰人也有个东印度公司,他们同样信仰新教,非常愿意与我们合作,唯一的麻烦是通过陆路合作花费太大、耗时太久,不过我们还是准备修一条进藏道路,这对将来有好处。”沈守廉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
死对头英格兰人也凑过来了,大同与他们合作可不是好事,卡隆有些头疼,微微摇头道:“福摩萨确实需要劳力,但只能逐步引进,否则会造成治安问题,总督阁下不会信任你们的。”
常书盯着卡隆的眼睛说道:“但是您应该信任我们,如果您是福摩萨总督,那么我们移民去种稻米、甘蔗,并且帮助您维护治安,这样好吗?”
“这不可能!”卡隆差点跳起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上帝的子民在挨饿,而你们有大片土地却荒废不用,上帝也会为此愤怒,大同认为移民福摩萨符合双方利益,你们赚到钱,穷人也得到粮食,卡隆先生,您会为此得到酬劳的,福摩萨中部、北部将建成农场,我们给您一成股份。”常书继续说道。
“我会下地狱的!”卡隆激动地大叫。
常书也叫道:“我陪你下地狱,再给你三万两银子说服议会。”
沈守廉继续加码:“给五万两,但福摩萨总督必须是你,我相信你做得到。”
“我承认有些动心,但需要考虑一下。”卡隆犹豫了一会儿,无力地坐下捂住脸。
常书、沈守廉悄悄出了茶室,沈守廉关好门问道:“辽安,你什么时候信新教了?”
“昨天晚上。”常书挥挥手走了。
大青山深处,李榆私家猎场的营地内,总统府也在召集蒙古、藏区、回回各部落首领开会,西域大统领巴图尔、总理那木儿,藏区大统领图鲁拜琥,总理诺敏,喀尔喀三汗硕垒、衮布、素巴第,总理伊塔克,藏区五世**活佛,西海东科活佛、回教马哈德大阿訇赫然在座——代表蒙区的小活佛实在太淘气,昂顿喇嘛代替他参加会议。
总统府掌书记张之耀讲解完当前形势,李榆站起来痛心疾首地作了检讨——大同军远征造成两个后患,第一莫名其妙地促成武昌革命,有可能使大同联邦内部的汉人势力膨胀,直接影响各族群相互制衡的局面;第二没有看好察哈尔人,孔果尔额哲冒然进犯清国,不幸兵败身死,蒙古大汗嫡传血脉已断,归化同盟总统如何传承成了大问题。
众人听罢一片沉默,部落首领觉得李榆有点小题大做,打胜仗抢到地盘是好事呀,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关内汉人敢造反吗?孔果尔死了也好,他当了总统搞复辟怎么办?对各部落威胁最大的恰恰就是蒙古大汗啊。
几位大喇嘛则忧心忡忡,大元世祖皇帝与八思巴结成君臣师友关系,把蒙古与藏区、汗权与教权紧紧绑在一起,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大元退出长城快三百年了,除了达延汗冒了一下头,蒙古大汗的权威几乎丧尽,连带喇嘛教也四分五裂。好在草原上终于冒出一位有能力重振大汗权威的英雄,为了扶持李榆,喇嘛们甘愿放弃免税权、免役权给予财力支持,还绞尽脑汁编出转世一说,而李榆也投桃报李,打击清国、剿灭红教,支持喇嘛教发展壮大,还回报了更多的布施,双方的利益休戚相连,但转世一说混淆了世俗权力和宗教权力,如何将李榆的权威传承下去又成了难题。
“俺答,你称汗吧,我们都支持你。”巴图尔说着瞟了图鲁拜琥和喀尔喀三汗一眼,大家都点头同意——草原上的人野心终究有限,他们得到的比想要的多得多,反而被现实问题折磨得焦头烂额,只能依赖李榆调动大同联邦的力量输血支持,李家的地位越稳定对他们越有利。
“我当大汗,汉人就会逼我当皇帝,你们同意吗?”李榆苦笑着问。
蒙古人、藏人不愿接受皇帝,同样关内人也不愿接受大汗,这个死结难以解开,大家又闭上嘴,过了好一会儿,昂顿喇嘛摇头道:“既然已经入关就绝不能后退,挡不住关内人加入联邦,那就放宽限制允许藏区、西域、喀尔喀加入联邦,还按以往那样各族群相互制衡、共和理政。”
“我同意,当年制订《归化誓约》时不可能想到今天这么大的局面,有些规定太不现实,比如无贵贱、不奴役和自由、平等、仁爱,我在喀尔喀、西域发现,各地情况迥然不同,某些地方极端贫困,有牛羊、草场的贵人尚且生活艰辛,一无所有的百姓更无法生存,唯有依附贵人紧紧抱成一团才能求生,奴役制反而成了生存之道。”那木儿手举《归化誓约》大声说道。
五世**活佛点头道:“藏区也是这种情况,很多地方条件恶劣,贵人管住人口放牧种地,再苦还有口饭吃,如果给奴隶、部众自由,苦寒之地马上就是无人区,而水草丰美、土地肥沃之地则人满为患,那时为争夺草场、土地会杀得血流成河。”
那木儿挥拳继续说道:“所以,加入联邦的条件对边外地区要放宽,无贵贱、不奴役的前提是解决生存,自由不是随意而为,而是有权不受压迫地选择不做什么,平等不是均贫富,而是给所有人以公平的生存、发展机遇,仁爱不是施舍恩惠,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大家小声议论起来,过了一会儿,总统府协理政务合赤烈问道:“但是,那木儿,你还是没说清楚总统的权威如何传承,汉人的人口太多,假以时日必定是他们掌权,你能保证他们不复辟汉制?”
那木儿想了想,还是摇头坐下,李榆苦笑着扫视一眼众人,发现陈奇瑜、韩霖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想发言,却又有些犹豫,面色和蔼地说道“陈老大人、韩先生,你们不是外人,有话就说吧,错了也没关系。”
陈奇瑜向众人拱手说道:“诸位,大汗和皇帝不过是称呼而已,不必计较,在下以为总统大权乃上天所赐,只要符合天意即可传承,何为天意?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民有所愿则降天宪,集民意便可知天宪,化天宪为律法或许可为。”
“我们制订《归化誓约》时曾考虑过天宪,但后来忽略了,在下也提议制订联邦宪律。”韩霖点头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