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全是自责悔愧，她是他这些年来最想保护想照顾想全心全意呵护的人，结果却是让她受尽折磨，眼看着她遍体鳞伤，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阿烟……”弦月还没回来，他轻轻唤了一声。
玉烟染脸色惨白躺在床上，眉头皱着，还在冒冷汗。
“剪子来了，殿下。”弦月怕瞧见他失态，进来之前就喊道。
萧玄泽收了脸上神色，接过剪子，干脆利落剪开了她身上的衣裳。
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一共十二道伤痕，最重的是左腹部还脖子上的伤口，其余地方有较厚的衣裳护着，都是或轻或浅的淤青，在她白皙如瓷的皮肤上，道道伤痕格外明显。
“殿下，姑姑，卢太医来了。”洞庭在外面喊。
“殿下……”
“让他进来，还有洞庭和云梦。”萧玄泽默默展开被子，将她好好盖住。
“是。”
卢太医进来时，萧玄泽已经从拔步床里走了出来，拱手道：“大人，请你务必救救她。”
卢太医还头一次见他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惊讶下心中也很有感触。
湛王一向高傲冷淡，这种冷傲的气质他也只从一人身上见过而已，说起来，还是当年雁鸣山上在长公主身边的那个男子。
看来柔缈长公主受伤，的确让他心焦难受。
“殿下放心，下官必定倾尽全力。”他回了一礼，又哼哼道：“又受伤，不是我说，一年到头，非得让我耗几回神，真是不省心。”
卢太医进到拔步床中诊脉，一盏茶后才退出来，道：“殿下伤口清理一向细致，下官这里带了一瓶伤药，先给长公主用，我回去再配一些，尽快送来。长公主受的是皮外伤，只要不感染发炎就没有性命之忧。”
萧玄泽点点头，对洞庭道：“去送一送卢大人。”
这对洞庭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毕竟卢太医可能有些关于玉烟染的情况话不会和他说但是会和洞庭说，她很是感激湛王的体贴。
“弦月去将玉烟染的床帐放下时听见她轻轻哼了一声。”
“长公主？”弦月惊喜地喊。
萧玄泽听到声音时立刻跨了进来，一双眼睛都落在她脸上，紧紧关注着她任何表情。
玉烟染迷迷瞪瞪下睁开眼，还不是很清醒，茫然道：“谁？”
“我，是我。”萧玄泽立刻道。
“谁？”玉烟染又问。
“是我，”他颤声道，“我是萧。”
“萧？”玉烟染想了想，才慢慢道：“哦，是……殿下。”
“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疼？”
玉烟染的目光清醒些许，像是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淡淡一笑，无神道：“嗯……疼。”
“柔缈……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住你，这半句确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殿下……我怕。”玉烟染呆呆望着床帐顶，眼角落了一滴泪，轻轻笑着，轻轻道：“那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