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衷笑道:“我初见你,以为你是个富庶人家的小少爷,我欢喜于那样天真烂漫、聪明独到的你;后来,我以为你是个小太监,古灵精怪脾气直,可你的主子是个性情凶悍的公主,我更加心疼你;再后来,你成了人人畏惧的公主,可我还是欢喜你……长公主,你不明白吗?”他温柔含笑望着她。
玉烟染不自觉紧张。
“我欢喜的人、恒衷心中能装下的人,只有一个你,不管你是谁,是何身份,有何面目,是男是女,对我来说都很好。你是男子,我愿意为你受世道唾骂;你是女子,我愿意为你‘改邪归正’;你是下人,我愿意放下少爷身段;你是公主,我愿意做你的面首,”
“为什么……”玉烟染愣愣的,“我……并未为你做过什么。”她不免张口结舌。
“三年前你突然无影无踪,我去府上打听,他们说你被公主打死了,那时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周恒衷慢慢道:“长公主你能想象当我在那场宴会上再次看到你的时候,心中有多高兴吗?”
玉烟染心中堵了一口气,甚是难受,她不知道周恒衷因为她突然死了有多难受,但是宴会那日易地而处,她大概也会晕过去。
“你……为何还高兴啊?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若是你一心爱慕之人起死回生,你还在乎其他吗?”周恒衷问,“那整整一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怎么没能早些把你从公主府救出来,我后悔、自责、怨恨,你说你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你知道吗?你还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救赎,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玉烟染眨眨眼睛,隐隐感觉这个逻辑有些奇怪,但周恒衷对她的这番情意,原本就不是能用常理解释得通的。
他毫不动摇,把自己的心意看得明明白白,做得坦坦荡荡,她又有什么资格指摘呢?
“我一直知道,当初逼迫你让我进府惹你生气了,但我所求,唯有那一个心愿,只要让我时常看看你,就很满足了。”
“果真吗?那你近来为何总闷闷不乐?难道不是因为我吗?”玉烟染直白地问。
“长公主果然敏锐,”周恒衷叹了叹,喃喃道:“罢了,也唯有他那般优秀的男子能配得上你……其实,我原本是有些纠结的,可刚才听长公主一言,又说出那一番话,已经释然了,不管你欢喜谁都不要紧,我只知道,恒衷欢喜于你便已足够。”
“便已足够吗?”玉烟染喃喃重复,“你当真这么想,不是骗我,不是勉强?”
周恒衷道:“当然,我坐在这里看到你,是我当初想也不敢想的事,人哪能贪心到得寸进尺呢?”他温柔地望着她,几年过去,他的眉目轮廓更加深刻,除了温润,更多了一丝沉稳,和说话时的笃定,那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目光,让人无比心安。
玉烟染坐直了望着他,神情端正,一字一句道:“周恒衷,你这番胸怀当真叫我佩服,我若有你一半想得开,便不会庸人自扰了。”
“长公主是有福之人,定能得偿所愿的。”周恒衷笑道。
“你不知道……”玉烟染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