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年纪,然而,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络腮胡子的模样,虽然比燕赵小了十几岁,身材却比燕赵还要高上半个头,契丹人身材高大的血统,在他身上,仍然很纯正。
燕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要去后炎寺进香,正愁找不到路,你知道怎么走吗?”
“燕客官,小的知道路,我陪你去吧!”刘二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貌似能为燕赵效劳,让他觉得万分荣幸。
“你不用在店里干活儿吗?”燕赵指了指身后的客栈,在客栈这几天,燕赵深切的感受到了一件事,永安城表面上看虽然十分繁华,但是,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生存得很艰难,这和天国终年征战有着极大的关系。
不干活儿就没有钱赚,也就没有饭吃。
“燕客官,”刘二儿羞赧的一笑,“小的已经不在这家客栈里做事了!”
“不干了!”燕赵有些意外,“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刘二儿的脸更红了,怯懦的道:“昨天燕客官给了小的一腚大银雇轿,剩下的就都赏给了小的,小的老娘叫小的用这些本钱做个小买卖,以后好、好”
刘二儿开始结巴起来。
原来是这样,燕赵觉得好笑,注意到刘二儿身上的衣服,果然已经不是昨天的那套伙计服饰,虽然半新不旧,穿在他身上,显得干净利落,人也精神了很多。
“好什么啊!”他笑嘻嘻的盯着刘二儿胀得通红的脸。
“好、好叫小的娶一房媳妇儿!”
“娶媳妇儿!”绿豆突然“嗷唠”来了一嗓子,“你小子才多大啊,我陆天还没娶上媳妇儿呢!我今天去佛前拜拜,求他老人家赐个媳妇儿给我,陆老二都快给我撸坏了!”
“儿童不宜啊!”燕赵哈哈大笑,照着绿豆的屁股轻轻来了一脚,“还想找媳妇儿,美的你!”
“哎哟”
“哎哟”
绿豆夸张的捂着屁股,皱着眉头,看那架式,他好像已经被燕赵踢成了重伤害。
“你叫刘二儿是吧?”燕赵依稀记得刘二儿昨晚跟自己提起过他的名字,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很多穷苦的老百姓,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刘二儿就是其中的一个。
甚至,就连明太祖朱元璋,小的时候也没名字,叫朱重八,和他争夺天下最激烈的对手,陈友谅,叫陈四九。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是”“是”
刘二儿激动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燕客官,你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还记得小的的名字!”他险些哭出来。
草!我算是什么大人物了!燕赵就算脸皮再厚,也厚不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还不是借了秋正险的光儿。
“你以后别叫我客官了!”这两个字,燕赵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也不习惯,“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你叫我大哥!燕大哥!好不好!”
燕赵这么做,没有任何收买人心的意思,东北人,向来豪爽,燕赵也不能例外。
刘二儿震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那怎么成!小的不敢!”
“我说成就成!”燕赵眼珠子一立,“就这么叫!听到没有?”
刘二儿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身为社会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达官贵人,有几个把他们当成人看,几乎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牲畜一样吆来喝去,燕赵则不然,不但把他当成了人,而且,还把他当成了兄弟。
士为知己者死!刘二也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心中,瞬间便涌起了一种对燕赵以死相报的赤胆忠心。
“一个大小伙子,哭什么,没出息!”燕赵笑着伸出手,本想拍拍刘二儿的脑袋,够不着,尴尬的一笑,顺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
“你快点带路吧!我着急。”
“嗯”“嗯”
刘二儿用袖子擦干眼泪,“燕客、燕大哥,我这就去给你雇顶轿子!”
燕赵不经意间,在永安城内,又收了一个小弟。
“不用!”燕赵一摆手,“咱们走着去,顺便还能再浏览一下永安城的繁华!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燕赵文化的天花板,限制了他的耍帅,既然憋不出什么好诗来,顺口借用了唐代诗人孟郊的那道名作《登科后》。
草!绿豆像狗一样襟起鼻子,在燕赵身上嗅了嗅,仿佛,又闻到了一股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