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这一局,摇出来的,是“四五六”,十五点,大。
这个结果,虽然不能让燕赵和贾南分出胜负,但是,却可以让赌场一把就赢回之前赔出去的银子。
方才,宇文述吃过一遍暗亏,眼睁睁看着四五六变成了一二三,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一次,他心里仍然不托底,担心在开盅的那一刹那再次发生变化。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笑着做了最后一遍提示,请赌客们定注,一旦确定,将再也不能更改。
他大声询问了几个大户,贾南眼睁睁看着捣蛋鬼钻进了骰盅,咧开大嘴一笑,“不改了,就是‘小’。”
贾南坚持押小,那些跟风的“注码”,自然不会再变。
“道长,你的珠子掉子!”燕赵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嗯,”贾南一愣,迅速低下头去,燕赵驱策的五个小鬼,趁机钻进了骰盅,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捣蛋鬼捉了出来,把已经被捣蛋鬼翻成“一二三”的骰子,变成了三个六。
“臭小子胡说八道!”看到一对大珠,还在桌上好端端的摆在桌上,贾南恶狠狠的瞪了燕赵一眼,戏耍老子,一会儿有你好看,“珠子不是在这儿吗,你瞎啊!”
“不好意思,是我看走眼了!”燕赵成功达成了目的,笑嘻嘻的道歉,“各位,现在已经连开二十一把小,凡是都有个极限,你们要不要改一改!”他看到很多赌客倾家荡产的买小,不忍心,硬起头皮,冒着得罪赌坊的风险,好意提醒。
“改个屁!快开盘!”贾南急赤白脸的催促,激动得小羊胡子一个劲儿的颤抖,貌似,他已经看到了骰盅下面的“一二三”,看到了天池蓝玉被宇文述推到自己身边,看到了燕赵和华服少年,欲哭无泪的表情,更看到自己却仰天大笑,所有的人,除了讨厌的燕赵和华服少年,都在是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庆祝的情景
“对,我们押小,关你屁事!”
“要是害怕,你也押小啊!”
“多管闲事!”
“钱是老子的,扔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草!燕赵无语了,不识好歹啊!这些人,哪一个输死了都不冤,活特么该!
“好!”宇文述沉声道:“注定离手,生死不悔!”
场上的气氛,紧张得仿佛凝结成了冰,所有赌客,都摒住了呼吸,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休财神,都忍不住欠直了身子,叼在嘴里的水烟袋,也忘记了吸几口儿。
“开!”宇文述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掀开了骰盅。
几百只眼睛,齐唰唰的射向盅底,下面,一片乌黑,十八颗骰点儿,仿佛十八只黑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方。
“么的!豹子!”
财神赌坊内沸腾了
“真是豹子!”
“哪能把把都开小啊!”
“真是昏了头了!”
“我的救命钱啊!”
一时间,人生百态,尽在赌场内体现。
“咕嗵”,有一人倾其所有赌小,悲伤过度,摔倒在地,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不可能!”贾南豁然站起,笑容死死的僵在了脸上,简直不敢相信,因为震惊,浑身不住的颤抖,“怎么可能,明明是小!小鬼呢?”
他在喃喃自语。
“三个六!豹子,通杀!”
宇文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句话,还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骰官替他说的。
怎么又变了!宇文述的心,一阵没有来由的恐惧,今天出门没看皇历,貌似是撞鬼了啊!
“完了!”
“怎么就信着这个臭道士了!”
“看他那副衰鬼样儿!唉!”
这一局,大多数赌客都是孤注一掷,乾坤逆转,他们再也没有翻本的可能。
“啪!”永安城主林知州的小妾,一个耳光,重重的煽在了贾南的脸上,十分清脆,把后者打得晕头转向,她柳眉倒竖,气鼓鼓的骂道:“废物!”
一跺脚,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哭嚎着跑了。门边,有两名她带来的丫环,急忙大呼小叫的追了出去,“夫人”“夫人”“等等我”。
知州的小妾,把自己输光的责任,全部算在了贾南的头上,她忘记了一个事实,押大押小,完全是她自己的主张,跟贾南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迁怒于他人,这也是大多数赌客的一个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