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边。
“碰——碰——”震耳欲聋的炮声从炮管中传出响彻云霄,连带附近的地面都震了一震。
朱纯臣还在阵后和李忠谈笑风生、指点江山呢。突如其来的炮声,直接吓的朱纯臣跳了起来,手中捧着的茶杯都打翻在自己身上。
也顾不得身上的茶叶与茶水,朱纯臣惊慌道:“什么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炮声,难道真打起来了。”
看着朱纯臣这惊慌失措的情态,李忠暗暗鄙夷,你说这人还是勋贵武将呢,怎么胆子就那么小,不就几声炮响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当下也不说破,笑着道:“成国公不必惊慌,咱家估摸着是那帮乱军不听英国公的劝告,英国公在收拾他们了。”
这死太监到是沉稳,这张维贤倒也是真狠心,连火炮都拉来了,还好自己没有作死,想想这炮弹往自己头上招呼的感觉,不想了,不想了,太可怕了。
朱纯臣这边倒是可以不想了,可处在京营阵中的士卒可就得直面这可怕的场景了。只见四颗炮弹,呼啸着往自己这边砸过来,冲在前面的士卒拼命往两边散去。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再快你还能快的过炮弹,两斤多的炮弹当场打在前排一个士卒的胸口,身上的鸳鸯战袄并没有起到什么防护作用,像纸片一样被击个粉碎,炮弹直接透胸而出,红的绿的流了一地,炮弹余势不减,弹跳着向后方滚去,沿途擦到的士卒,好点的就是腿脚被断,惨点的就是像第一个倒霉的兄弟一样血肉模糊,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还没等发蒙的众人反应过来,那边炮兵又快速的换下了子铳,继续点火发射,又是几声惨叫传来,才短短两轮炮击,京营这边就差不多折了几十人,听着耳边痛苦的哀嚎,看着那些被炮弹击中的人的惨像,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退缩了。
熊三的心腹看着有点畏惧的众人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说点什么就得反向冲锋了,朝着四周大声喊道:“兄弟们,现在后退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唯有放手一搏才有生路,随本将来。”说着便向前冲去。
在熊三几个心腹的号召下,京营勉强提了些士气,继续向前冲锋。
无脑冲锋的京营并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道浅浅的白线,看到京营快冲到早就做好记号的地方,张维贤估摸着距离也差不多了,下令道:“火铳手开火。”
前排的白杆兵顺势蹲下,给后面的火铳手让出位置。站在第一排左首的营官听到张维贤的命令大声喊道:“听我号令,第一排准备,放。”
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什么瞄准不瞄准了,反正面前都是黑压压的人,只要不是运气实在太背,随便放一枪都能打中。
第一排的火铳手按下扳机,火绳顺势引燃了药锅里的火药。
“啪——啪——啪”一排炒豆子般的枪声响起,随着一阵青烟散开,前面正在冲锋的京营像被割倒的麦子一般倒下几百人。
熊三的心腹正在往前面冲去,近了,近了,已经能看清那些拿白杆枪士卒的脸了。“兄弟们,冲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自己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脑袋上正中了一颗铅弹,就像个西瓜样被打的粉碎,身边冲在前排的几个人也应声倒地。
那些还在冲锋的士卒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那边营官又接着喊道:“第二排,放。”
第二排开完火后,迅速后退一步,装填起弹药来,第三排接着上前点火,开火。
短短几十步距离,在火炮和火铳的打击下,京营就死伤一千多人,本来就没什么士气的京营在熊三的心腹被一枪爆头后更是混乱起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往后跑,反正京营是奔溃了,后面还在往前冲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前面哭爹喊娘疯狂往后跑的人推倒在地,也知道多少人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
前排的白杆兵可就郁闷了,本来趁着第一排火铳手还在装弹的时候,是自己来顶住对面的冲锋的,可现在怎么个情况,打了几轮炮,开了一轮火铳,对面就奔溃了,那到时候论功行赏起来还有没有自己等人的份?
正欲建功的营官跃跃欲试正想要追击,张维贤看出了白杆兵的情况,立马开口道:“没有本国公的命令不准追击,先打扫战场。”
没办法,自己又不是对面那群不听号令的乱兵,只能上前打扫一下战场,看看有没有还有气的,当然也不是去补刀的,好歹今天之前大家还都是大明将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