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熊三风风火火地赶到其他几个营时,观察了一圈下来,情况其实都差不多,要这帮兵老爷们老老实实的接受裁撤是不可能的,宣布裁撤京营的都督不是像朱纯臣一样仓皇逃窜,就是被手下的军官造反扣了下来,更有甚者,平日里要是克扣底下军官士卒狠一点的,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唱凉凉了。
熊三这么一一拜访过来,说明来意,要说熊三在这京营里名声也是颇大,毕竟这贪的多了,手下又有点真功夫,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这雄三不好惹。
现在既然这熊三要出头,反正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干脆心一横,干他娘的,但这帮人也留了个心眼,毕竟这出头的橼子先烂,既然这熊三要出头,索性顺水推舟的让他做了这个头。
熊三心中暗自鄙夷这帮货色,都认为自己是个满脑子肌肉的莽汉,这种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咱老熊还能不明白?可现在都骑虎难下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这帮人闹起来皇帝扛不住压力,暂时会放过一马,至于之后怎么办,这文官们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这样胡闹?那到时和这帮文官打交道的人是谁呢?那当然是我老熊了。
只要今天不死,抱上某个大佬的粗腿,以后就是一条金光大道,指挥使算什么,到时候说不得我熊某人也能混个提督做做。
做着提督美梦的熊三在各个营头里转了一圈后,召集到了大概三万多人,暗暗盘算再加上自己营里那些人,差不多能凑个四万人,至于其他今日不在营中的也不去通知了,时间紧迫,赶紧带着三万多人往自己营里赶去。
熊三的几个手下早就等的烦躁不堪了,营里的火药味颇重。
“你们说熊指挥是不是抛下我们跑了,这么久了也还不回来,要不还是算了吧,大家各自领点银子回家去吧。”
“你急什么,这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到呢,就在这嚷嚷,平时也没看出来你是个没卵子的怂货。”
“你说谁是没卵子的怂货。”
“老子说的就是你。”
就在两人快要拔刀相向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眯着眼看戏的一个把总,突然睁开眼睛喊道:“别吵了,快看熊大人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很多兄弟。”
两人也停下手来,转过头来看去,只见熊三意气风发的骑马在前,几个和他平级甚至比他官还大的都跟在熊三后面,看卖相倒真有几分京营提督的作派。
熊三的几个手下兴奋道:“果然是熊指挥,兄弟们熊指挥回来了。”
刚才还要拔刀相向的两人,现在就在营里大喊大叫,状如疯魔,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刚才要是熊三真跑了,底下的士卒倒不好说,但自己这帮人是真死定了,现在看到熊三回来了,还带来营中这么多同胞,心中瞬间多了几分底气。,
众人赶紧围上,将熊三簇拥在中间,要说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自己也不是没经历过,可那是自己在旁边做个陪衬,哪像现在这样子,自己一呼百应,掌握这么多人的命运,这权利的美味就像毒药一般腐蚀着熊三的内心,让熊三飘飘然起来。
熊三在马上双手压了压,等到围在自己身边的亲信们都安静下来,抱拳道:“诸位兄弟,多谢大家的抬爱,现在兄弟们就去找英国公好好谈谈这裁撤京营的事,随我来。”
轻轻抽了下马鞭,两边的人群缓缓散开,跟在熊三后面稀稀落落地往张维贤的营帐走去。
此时张维贤营中,张维贤骑着他那批枣红色的战马正看着前方出神,突然张维贤眉头挑了一下,身下的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异样,在原地踱步起来。
远处驰来几骑,正是张维贤放出去的探马,中间还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