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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干部面面相觑,这算什么?拿与曹时不和的霍十如开刀,老帮主为新帮主立威?
“十如啊,你执掌本帮机密多年,劳苦功高一直滴水不漏。可怎得今天,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曹幺语气一沉,拍着凳子重重说:“白龙之玺,乃我帮统率盐行之暗用。此乃不见台面的江下之约,绝不可公之于众。可你今日,非但白龙玺差点让陈风那飞贼偷走,还让锦衣卫的贪吃蛇薛奔找回。亏了薛奔贪财,可破财消灾。若果真落入对头或官府手上,在座诸位,岂不都有灭门之患?”
这是今早才发生的事,很多在外干部还不知。此时恍然,都是一身冷汗。而知情的干部则是疑惑:重谢贪吃蛇后,老帮主不是说不追究此事吗,怎得秋后算账?
霍十如双膝跪下:“是在下之责。不知怎的会让大盗陈风偷去。当时慌不择路,正好薛奔在近就请他抓贼。所幸白龙玺收回,要不然在下真的万死难赎!”
“大盗陈风怎会知道白龙玺由你保管还知道具体位置?雇他的人是谁?我们帮内有没有问题?如此危难局势更需帮规严执!故,老夫撤销你干部职位,你可服气?”
霍十如头颅紧贴在地,低低道:“在下……心服口服。”
众干部齐叹,霍十如掌帮中机密已有七年,为巫楚核心总裁之一,如今说罢就罢……
“帮主!”掌情报的干部郭忠上前,他一脸风尘仆仆,显然刚刚完事到来。
“我接到密报,待完全剿灭十八扁担,朝廷就要正式对我们动手了。如何决断,恳请明示。”
好快!曹幺暗叹。
干部们闻言大哗!
“岂有此理,我等为朝廷马首是瞻,凭什么打我们?”
“他娘的,这次打十八扁担说是和锦衣卫联合,实际还不是我等出主力?落个死伤惨重就这下场?”
“狡兔死走狗烹,我帮休矣!”
“为今之计只能散伙啦!化整为零各奔东西,这样朝廷就是想打也打不着,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
干部们吵吵嚷嚷乱成一团。他们都是闯荡多年的老江湖,局势之变自然都嗅得出来。但在没有明确之前都心怀侥幸,毕竟为朝廷效力十年,没功劳还有苦劳吧?可如今图穷匕见,朝廷磨刀霍霍,干部们发现他们竟如待宰猪羊,无计可施。
“嚷什么?都住口!”曹幺长啸一声,把喧嚣全部盖住。众人闭口,一致把目光对向他们的帮主。
曹幺,原名楚幺,外号阴阳眼狻猊。巅峰期实力曾入三品武公。他英明豪气,当盐商,建巫楚帮,协助朝廷改革盐业。曾闯过无数困难,击败无数对手,方得盐行龙头的宝座。因淮阳运河一战击贼护漕有功,上柱国向圣上请功,得赐曹姓,赏六品官服。造就巫楚帮最辉煌的时刻。
干部们毫不怀疑,只要曹幺仍在,巫楚帮便倒不了!
王颂热血冲头:“帮主,要我说跟他们拼啦!非是我帮无义,实乃朝廷不仁!我等到海上去,有钱有人有炮,大洋称王自得逍遥何人敢管?”
王颂话一出口,有些干部跟他一样本是亡命之徒出身,神色暧昧颇为心动。
“好啊,庶子你尽管去!我把话撂这儿,你只要敢出海一步,我曹幺就敢亲自取你人头祭天!”
王颂沉脸低头。
曹幺继续阴阴说:“还有你们也一样,再敢说此类天地不容的混账话或是想做畜生不如的混账事,全帮上下人人可诛之!”
郭忠思索片刻,率先道:“帮主,您但有良策,我等坚决追随绝无二话!”
众干部应道:“我等追随,绝无二话!”
曹幺缓缓坐下,面带疲倦:“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看清形势,顺势而为。
我老了,已经带不动巫楚帮了。但幸运的是,我儿曹时成长迅速。他已找到了救巫楚帮之法,本帮接下来何去何从,新帮主皆胸有成竹。诸君谨记:哪怕壮士断腕,损失巨大。但只要巫楚帮不散,大伙齐心协力,仍有崛起之日。”
郭忠看一眼曹时,恭敬作揖道:“在下愿闻新帮主良策!”
众干部互望片刻,也齐齐拜道:“愿闻新帮主良策!”
曹时感动,如何不知父亲这一番运作,要的就是给他立威。抱拳温言道:“曹时年少无才,承蒙家父和各位叔伯前辈看重,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深吸一气,朗声道:“请张师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