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就剩下那最后的七国的倾世之战了。
如今的嬴政勤于政律,则法明度,没有历史上所谓的苛政虐民。
这样的他或许真的可以开创出一个新的时代吧。
将这乱世终结的世代,还真是,让我有些期待了。
————————————————
“斯。”一辆车驾在马鸣声中,在一间府邸的门前停了下来。
李斯穿着一身黑色的官袍,掀开了车帘,从车上走了下来。
站在府邸之前,久久地看着这高墙门庭。
随后,背着手,走进了自己府邸。
官拜客卿,受爵左庶。他已经踏出了自己的走向权势的第一步。
推开了门,李斯走进了房中,器具已然摆好,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样子。
但是他并没有多看一眼,而是慢慢地在桌前,坐了下来。
权势,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李斯看着桌案之上,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他似乎在问自己。
“只是权势,就够了吗?”
半响,他默默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从胸中挤出了一句话。
“还不够。”
说着,他摊开了一卷空白的竹简,提笔沾墨。
夫胸抱负,非是五岳倒悬,如何得以立鼎?
夫胸抱负,非是黄河长逝,如何得以倾流?
夫胸包袱,非是天下宏图,如何得以明证?
李斯的眼中明没,手中的笔终是落在了竹简之上。
“于王明,乃有所建。
天下九五,分七国为局,落诸侯而蓄,收散同凝沙流倾无有归聚。九五分崩,乃天下大乱,民哀所嚎,于乱年纷扰战火连侵。
自穆公来,秦奋五世之烈。鞅立法而度国安,纳亡民而务耕织,备守战而抵外犯。连横而制纵国。取西河之外,平后顾之忧,立天下之侧,以定邦为踞。
联众乃弱强齐,利谋分合纵之军。退楚百里,赵破长平,韩魏栖所战有所得。
今,秦居天下之半数。
齐本东强,然霸业陈迹,徒具其虚,朝无至贤将无至良,军无奋进之意,政无运筹之图。驱军而毙,无有战强。
韩本弱晋,地小而君微,自王所继,名则存实而亡。
魏曾盛强,具河东西内外,域有山河纵横,阻扼秦出函谷之东要。固秦魏连战,秦军民所聚,魏无可当。势日趋微,更有前信陵君领五国而败,再难立日。”
赵处中原地北,武灵王时,习胡服而善骑射,革新政治,国富强兵,被拒匈戎而南抗秦力。一时制衡难分,幸得武安君至助,率甲破赵于长平,灭四十万而再无赵期。
燕,昭王时西连上谷南通赵齐,曾励精图治,国力有强。却策有失,与壤赵齐无有修好,连年所战,耗国力而劳其民,今唯视韩尚有一力。
楚越甲百万,踞南而谋,曾为甚强。又有武安君所破楚都,退楚百里,挫伤楚之锐意。楚君不明,好妒贤嫉能,无能人任用,无善士所为,强楚不再,与秦难力匹敌。
如此六国,秦王图志,自长策宇内,履至六合。
天下所归,已有明晰。
斯斗胆至言,王有所鉴,临书涕下。”
等到李斯落下最后的一个字,抬起头,外面的天光已暗。
走出门去,庭中无人只见孤影独立,却见得天中星罗棋布,似有所明。
第二日,顾楠打着哈欠从宫门之中走出来,是刚从军营里回来,正准备回去。
却见到李斯正抱着一卷竹简,向着宫门走来。
“顾先生。”李斯对着顾楠行了一礼。
顾楠也回了一礼,有些疑惑地问道:“书生,你这么早,去宫中作什么?”
李斯淡淡一笑:“于秦王有报。”
“这样,那你快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也好。”
顾楠从李斯的身边走过。
“顾先生。”李斯却在她的身后叫住了她。
“嗯?”
“顾先生当年说的世无战事。”
李斯回过头,看向顾楠笑道。
“那般的天下,斯也想看看。”
顾楠呆立了一会儿,应了一声:“啊。”
没有回头再去看,慢慢离开。
李斯也回过头,挺直了身躯,目视天光,向着那王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