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
片刻后他愤怒道:“你以为我来是要杀你的?”
王恺怔然:“难道不是吗?”
亚瑟握紧了拳头,他剧烈喘着粗气,片刻后颓然泄气道:“我曾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现在看来,你对我根本毫无信任可言。在我看来,没有人需要为自己还未犯下的错误买单,只要你还没堕入黑暗,成为恶魔——甚至于就算你真正成为了恶魔,只要你没有犯下恶行,就不该接受审判!”
王恺笑了一声,叹道:“真是个富有理想的想法,可惜那不太现实,将一切罪恶扼杀在萌芽中,难道不才是最优的选择吗?”
“你有的你的信念,我也有我所守护的信条。”亚瑟皱眉道,“朋友之间,没必要非要在一件不可能分出对错的事情上争论不休。”
“我还以为你要来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呢。”王恺讶异道,“天色差不多,你去那边山上逮两只兔子回来。”
“哦,对了,别去前山,那边已经快寸草不生了,去后山那块。”
“逮兔子做什么?”
“吃晚饭啊!”
王恺在亚瑟惊讶的目光下,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小铁壶,拧开壶塞,凛冽的酒香便使得亚瑟神情一震。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王恺轻笑道,“快去逮兔子,逮回来就请你喝酒。”
亚瑟惊讶道:“这是诗歌?”
有些经典的句子,翻译成别国语言,反而更加富有韵味,这句诗便是如此。
王恺点了点头:“没想到吧?”
亚瑟起身,准备出发,也没忘提一句:“确实没想到,尽管我早该想到的,像你这种人,若没有才情才怪。”
王恺嗤笑道:“行了行了,赶紧去吧。”
待到夜色已深,王恺已在古堡的阳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亚瑟才姗姗回归,手里提着两只肥硕的兔子,没好气道:“你又骗我,后山也寸草不生了,我骑着马跑了十几公里才看到绿景。”
“我没去过后山,不能怪我。”王恺忍住笑,一本正经道,“行了,赶紧回来吧,你坐着,我做饭。”
将野兔扒皮洗净,串在火堆上,取出调料盒将酱料香料洒在其上,两人相对而坐,不多时就是香气四溢。
王恺举起酒瓶,和亚瑟碰了一下,看着火堆上架着的油亮的烤野兔,轻笑了声:“人生当苦无妨,不亏肚皮就好。”
亚瑟疑惑道:“东土话?”
这句话是用汉语讲的,亚瑟没听懂,但东西方虽然隔着一个大食却也不是毫无交流,比如蔡邕那样的旅行家,历朝历代层出不绝。
所以在圣殿骑士如今已经坐到中坚地位的亚瑟,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能辨别出来汉语的,就好比一个人哪怕听不懂日语跟韩语,也能轻易分辨出其中差别的。
每一种语言都有各自独特的魅力,汉语的魅力在于婉转情长,语义深刻;韩语的魅力在于各种思密达;而日语的魅力就有些不可描述了。
“对,东土话。”王恺小酌了一口酒,看向遥远的东方,“真想到那个地方看看,看看那些都操着这口语言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美好的世界。”
亚瑟皱眉道:“东土人强大且好战,据说他们那边可谓战乱不休,未必就比我们勇士之地来得美好。”
王恺斜睨了一眼他,有些轻蔑,心想:如果我说我其实也是个东土人,你会不会把我当成恶魔附体,要绑我上火刑架?
这些年,王恺虽然跟大主教和亚瑟来往密切,却从来没有完全信任他们,他这个人并不能说是多疑,而是在宗教面前,含泪将自己丈夫,妻女送上火刑架或者交给牧师除烧魔死的事例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