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恺莞尔，小姑娘的羞赧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已经开始扭转观念了，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是熊孩子，有些甚至远比成年人更加可爱。
“好。”
将王恺领到圣堂，修女便匆匆离去了，隐约还能听到后面传来她与同伴间兴奋的私语，大概意思是“凯因先生果然很帅”之类的。
免不得起些“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的想法，王恺轻笑了声，迈进庄严肃穆的圣堂。
大主教身披红色法衣，站在高台上，唱诗班的年轻修士与修女们刚刚停下那动人的歌声，正从两排长椅边匆匆走去，见他进来不时投来惊讶，羡慕还有崇拜等等不同的目光。
“瓦伦丁的修道院，氛围果然不一样。”王恺感慨道。
大主教向他招了招手，虽然相隔很远，声音也很嘈杂，但对于大主教而言，王恺的这声感慨仍旧听得真切。
“有什么不一样？”
王恺笑道：“格外轻松些，孩子们过得也很快乐，他们的歌声让我想起了五年前，我妹妹第一次叫我哥哥的时候。”
大主教笑道：“你也只是个孩子。”
“所以我更喜欢无忧无虑的他们。”王恺笑道，“您应该也清楚，贫民中像我这个年纪的，早已结婚生子；贵族中像我这个年纪的，可能大多比我的性格还要差劲。”
大主教叹了一口气：“这世界会变得更好的，总有一天，我们会看到所有至少绝大多数的孩子们，都能像他们一样快乐。”
“但愿如此。”王恺轻声道。
他在心中默默补充道：也有可能变得更糟，比如说在四十世纪，绝大多数的孩子性格都很早熟，很难讨人喜欢。
“凯因，今天我将授予你紫荆花纹章。”大主教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在这之前，你需向天主发誓，你将毕生维护正义，惩恶除奸，锄强扶弱。”
王恺沉默了片刻，他点头道：“这我能做到，但我会量力而行。”
“这就足够了。”大主教笑道。“好人不是圣人。”
他端起桌上的银质托盘，轻轻掀开那红色的绸布，放在了王恺的面前。
与预料中的不同，这件教会的圣器并非银白色或者灿金色的外表，反而是一片漆黑中闪烁着斑斑点点的银光。
“紫荆花纹章哪里紫了。”
王恺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想法。
似乎看出了王恺的诧异，大主教轻笑道：“灌注你的力量与精神，与它合二为一，一切真相都会自然呈现。”
王恺试探着将自己的精神力传递出去，没敢使恶魔之力，虽然看这架势，大主教应该也是听亚瑟与弥涅耳瓦形容过了，但他还是不敢堂皇而之地在修道院使用这种力量。
因为无论是亚瑟还是弥涅耳瓦，虽然都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属于黑暗属性，但肯定也不会确信他就是一只恶魔，甚至压根儿没想到这茬。
这年头，恶魔已经成了一种形容词，很少有人会用来特指“恶魔”这种从未出现在世界上的生物，更别说叫出这个称呼的还是黑龙王这种邪龙。
随着精神力进入紫荆花纹章，上面银白色的斑点瞬间变得璀璨，仿若夜幕中的星河。
淡紫的光彩一点点从星河中散发了出来，逐渐宛如颜料滴落清水，在黑色的纹章上渲染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紫荆花。
大主教道：“将它收好，贴身保管，接下来，我将授予你荣誉圣殿骑士的勋章以及衣甲。”
圣殿骑士的徽记很好辨认，白底红十字是他们一切武器装备乃至私人物品的主色调。
“到后堂换上这身衣甲吧，从此以后，你就是圣殿骑士中的一员了。”大主教和蔼笑道，“愿你在与黑暗的斗争中，武运昌隆。”
王恺点头，武运昌隆也不过是翻译过来后，他自己理解的说法。
当他从更衣室归来时，已经是一身雪白罩衫，红色大十字印在胸口，披风猎猎，这一身装备其实很扎眼，王恺不是很喜欢。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如果穿了这样一身衣甲，南归之路怕是要走得顺畅许多，没几个人敢惹一位圣殿骑士的，哪怕只是荣誉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