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人?”王恺轻声道。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位相貌极为出挑的西方少年。
哪怕他向来感觉西方人高鼻深目,有虎狼乖戾之相,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见年轻一代人中,唯有挚友之子孔明在样貌上能与此人相比。
越在西方游历,他便越是心惊,尤其是去过一趟海都之后,他更是早就没了以往把勇士之地人视作蛮夷的想法。
甚至心底隐隐升起了一丝担忧,若勇士之地拧成一股绳,仍旧战火频仍的诸夏之国能否是其对手还犹未可知。
当下便问道:“小兄弟,有事吗?”
王恺笑了一声:“很抱歉突然打搅,只是我的老师也是一位东方人,所以在这瓦伦丁城门口,突然听到先生似乎是在讲东方语,一时间倍感亲切。”
“哦?小兄弟会说周语?”中年男人穿了一身很简朴的袍子,束发,加冠,有种儒士风度,闻言饶有兴致道。
王恺有些不确定道:“可能口音有些问题,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听懂。”
这句话是用古地球时代汉人的官话,也就是普通话说的。
兴许是这个世界的东方还没有大汉朝,所以中年男人用的“zhou”这个音译词作为语言的定语。
中年男人闻言大喜,颇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感慨:“小兄弟你这周语若还有口音问题,那么天下间怕是没几个人能比你周语说的更地道了,老夫不知汝师名讳,却晓得他在语言教学一道,定然堪称巨擘。”
“前辈过奖。”王恺心中一喜,原本还不敢确定,此时又听这中年人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热切。
老乡啊!
他递出手来:“你好,我叫蔡邕yong,字伯喈 jiē,按照你们的说法,你可以叫我邕伯喈蔡,很奇怪吧。”
王恺连忙摇头,心中却是暗道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蔡邕指了指自己风尘仆仆的造型,笑道:“正如你所见,我是一位东方人,也就是周人,是一位旅行者兼不入流的考古学家。”
王恺也递出手握上那只手感粗糙有力的大手,诚恳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凯因,海都人。”
“城里酒馆,请务必赏光,一同喝上一杯浊酒。”
蔡邕哈哈大笑:“如此甚好,老夫正愁囊中羞涩,小兄弟你慷慨解囊,就休怪老夫无耻一回了。”
……
夜色已深,约克镇唯一一座石质哨塔上,两名穿着皮甲的佣兵正在低声交谈着,摇曳的篝火旁,两人一边撕扯着火堆上炙烤的面包吃下,一边小声交谈着。
可以看出,他们的生活境况并不窘迫,最起码甲刃齐备,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一支黄铜烟斗,在那儿吧嗒吧嗒嘬着,这当然比不上王恺那支橡木化石烟斗,但也值个两三枚第纳尔了。
底层佣兵可担负不起这种额外开销。
其中一名佣兵的额头有着深深的川字纹,一道醒目的疤痕印在上眼睑,本是一副剽悍形象,此时声音却隐含惊恐:“辛普森,你说这世界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