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思璇缓缓而去的背影,敬轩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在李晖耳根嘟囔几句,就见李晖冲任杰招手,带着几人朝驼店奔去。
十几个青壮年,像霜打的茄子般刚刚从身边经过,就见满载女人的驼队,悠哉悠哉的缓缓而来,从她们脸上格桑花儿般的笑容,就知并未受到任何委屈。
敬轩在软绵无力的屈利啜背上轻轻拍了一把,他便顿时来了精神。懵愣两眼刚想说啥,就听敬轩沉声道:“和大唐做对,只能是死路一条。回去告诉乙毗咄陆可汗,尽早归顺,让部族繁荣,草原安宁。”
屈利啜不屑的冷哼道:“是雄鹰就要飞翔,我们不做汉人的牛羊,有水草的地方,就是我们突厥人的天堂。”
敬轩无奈的摇头道:“以后,最好别再找雪狼商队的麻烦,我取你人头,就像拿回自己的茶壶一样。”
望着屈利啜和几个卫士仓惶而去,敬轩冲三妹思璇沉声道:“你俩个不离驼队左右,这群突厥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必要时,可用暗器教训他们。”
思璇疑惑道:“他们还敢再来?”
敬轩长嘘口气道:“突厥人的难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牛羊和女人,他们是不太听从命令的。”
说话间,驼队已经翻过一道缓坡,来到一处由两排密林蜿蜒成的小河旁。思璇正要欣喜的下马戏水,就听敬轩沉声道:“他们来了。”思璇这才侧耳静听,轰轰的马蹄声已在坡后。
敬轩策马过河,傲立坡前,就见个黑脸壮汉带领二十几骑突厥勇士,像饿狼扑猎般的涌了过来。
还未近前,就听思璇扬声喊道:“驼队就是被他们劫的!”
敬轩马鞭一指厉声道:“屈利啜已经放了,你们还想怎样?”
那黑货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狂傲嚷道:“我不管屈利啜,我只想弄回女人。”说着,狂笑如雷,似狼嚎一般。
见黑汉挥刀挡住了敬轩,其余人便蜂拥般朝驼队扑来。四五个欣喜难耐的家伙刚刚纵马河边,就见思璇长袖轻摆,白光如雨,顿时,突厥人便鬼哭狼嚎的纷纷落马。
后面的人立时勒马不前,惊恐张望。就在此时,树丛左右突然杀出两哨人马,为首的正是李晖任杰。
突厥人顿时慌乱了起来,也顾不得女人,扭头便与来人挥刀厮杀了起来。
尽管李晖事先有令,只伤不死,但王贵他们可是杀人不手软的惯匪,挥刀虽然不朝要命处砍,但让对方缺胳膊少腿却是难免。
随着落马的人数渐渐增多,突厥人便被李晖他们围在中间,像是狼冲羊群般的堵截追杀。
敬轩见突厥人已没了草原勇士的威武,而成一群待宰牛羊似的四处逃窜,黑汉也捂住带血的胳膊落荒而逃,便立马观战,也不鸣金收兵,他真想尽快剿除这伙突厥人。
思璇飞叶镖上涂抹的是七步倒麻药,而这种药见水人就醒,所以,刚刚落水的人,不到片刻功夫便像是如梦惊醒般的纷纷跨马挥刀,又凶狠的朝思璇扑来。
见思璇只顾引颈观望战场,大有随时冲出砍杀一番的架势,而河里冲上的人已然临近。三妹便不等思璇拔剑迎敌,左肩一抖,针雨如蝗,冲上河岸的几人即刻仰天哀嚎,纷纷落马。
三妹也没像往常一样即刻下马塞进解药,而是冲思璇暖暖一笑,又将目光投向了猫戏老鼠般的战场。
原来,自从有了儿子继昌以来,三妹便将见血封喉的毒针,改成了闪毒。虽然中针会当即倒下,但一个时辰后便会自行毒解清醒。三妹也真是用毒高手,对药物毒性拿捏的很是精准到位,不差分毫。
见除十几个困兽被李晖他们围在中间戏斗,其余突厥人都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哀嚎挣扎,敬轩纵马近前,挥手叫停,冲尚在马上惊慌恐惧的突厥人喊道:“放下刀!下马投降!不然全部杀光!”
敬轩的喊话像是起了作用,也许是见他们的头领已经躺在地上像个死人,无奈之下,便纷纷扔刀下马,垂头丧气的蹴在地上,目视天空,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翻过土梁便是大唐的势力范围,因此,敬轩留下重伤,包括轻伤在内,共有十八个突厥人统统被反绑在马背,交给郭孝恪的人。
这是敬轩和突厥人的第一次大规模争斗,同时也拉开了他与突厥人矛盾冲突的序幕。雪狼旗帜也不再是仅代表唐庄,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