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相互仰慕已久的废话。喝口茶,润润因日夜赶路而干渴难耐的嗓子,敬轩便开门见山道:“此次拜访都护大人,实为小女和几个突厥女娃被贵军扣押一事而来。”接着,便将桑达的事简述一番。
郭孝恪恍然道:“这个黄达,让他去查访缉拿人贩子,他倒把令爱给扣了。”
说着,冲敬轩歉意致礼道:“近来有伙人贩子,将内地汉族女娃偷去卖给突厥人做奴做妻,又将突厥娃弄到关内卖给大户人家放羊做奴从中牟利。此事已惊动长安,皇上下旨严查,所以才有此误会。”
见敬轩面显释然,郭孝恪淡淡笑道:“按时日算,他们也就这一两天到西州,不如李大侠在此安心等候,我也正想有些事宜要请教大侠。”
敬轩拱手道:“你我都是相知已久的朋友,日后就以兄弟相称,再大侠小侠的就见生分,郭兄有事请讲。”
郭孝恪长嘘口气道:“想不到突厥人竟然如此难缠,本想朝廷利用射匱可汗就可以制衡乙毗咄陆,想不到不但山北未平,突厥人的势力竟然又延伸到了山南。不仅焉耆龟兹两地已倒向突厥人,而且,还连兵屡犯巴里坤,大有势在必得之势。”
见敬轩静静在听,郭孝恪接着道:“虽然我军奋力抗击略有小胜,但也经不起他们无休止的骚扰劫掠,得设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敬轩淡淡笑道:“突厥人部族间的关系很复杂,他们又善于抱团。射匱可汗的势力靠西,乙毗咄陆的势力在东面,两位可汗我都打过交道,也都给我几分薄面。”
见郭孝恪面显期待的瞅着自己,敬轩接着道:“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西有射匱,东有大唐,乙毗咄陆是出于劣势。他试图攻取巴里坤作为退路,也是痴心妄想,大唐是不会让他得逞。
焉耆王龙突骑支我和他见过多次,就与突厥人联姻结盟一事,我还曾专门前去劝说过,无奈他就是个目光短浅又胆小怕事的墙头草。
想要让山北草原安宁,必须除掉乙毗咄陆,由射匱可汗统一草原。”
说着,敬轩又迟疑道:“不过,突厥人的事情很难说,他们就是个不安分的民族,灭了这头,养大了那头,是福是祸就不好说。”
郭孝恪深深点头道:“你分析的很对,以眼下之利也只有先设法灭掉乙毗咄陆,再给焉耆点教训再说,不知敬轩兄可有良策?”
敬轩沉吟道:“乙毗咄陆最大的势力就是贺鲁叶护统领的三部六姓,我和此人往日交好,你可让射匱可汗集中攻打贺鲁,我再趁机劝他归顺大唐,只要贺鲁退出,乙毗咄陆不足为患。”
郭孝恪猛拍膝盖兴奋道:“就知道仁兄会有妙策!哎呀,还是皇上了解你,说仁兄人虽不在朝,但心系国家黎民,是大唐的无冕功臣。”
早饭后,敬轩正和郭都护闲话当年高昌王麹文泰的趣事,突然有人来报:“黄达押解众多突厥人在城外候命。”
郭都护微一懵愣,便邀请敬轩同去看个究竟。刚出城门,就听一声清脆悦耳的:“爹爹!”黑影闪处,雪儿灵巧轻盈的身子已然贴在了敬轩身旁。
听了黄达上气不接下气的讲述,郭都护欣喜倾佩道:“真是李家代代出英豪啊,实在令人感叹敬佩得紧。”
敬轩淡淡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是臣民该做的事情。”
望着垂头丧气,像群上了枷锁的野兽似的突厥人,敬轩淡淡道:“都护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郭孝恪欣然道:“朝廷的意思,将战俘全部押往陇西,分散到各地,依然以畜牧为生。”
敬轩欣慰一笑,冲那群人喊道:“你们不必害怕,官府要送你们到新的草场,你们的家人,也会陆续和你们团聚,从此,你们会过上安稳富裕的生活。”
那群人像旱蔫的庄稼突然见到雨水似的,顿时精神起来,纷纷嚷道:“你说话算数么?”
敬轩高声道:“我天山雪狼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绝不让你们骨肉分离!”
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雪狼!雪狼!”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半空。
郭孝恪得到翻译,赶忙上前握住敬轩的手,颇显感慨道:“你在西域真是一呼百应,实在令人佩服,只是安置家属一事,还须上报朝廷,我恐怕”
敬轩淡淡道:“我知道这会耗去许多人力财力,此事就交给我办。不能让女人没有丈夫而沦为外族奴隶,让孩子从小就成为别人家的牲畜。”
正说着,只见远处,小队官军押解着一群人,缓缓朝城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