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梧桐树沧桑的枝干和黄绿相间的叶片,深深吸引了孩子般的探春姐妹,见大人们忙活着烧鱼闲聊,便拽着继昌去欣赏那千年沧桑百年绿色。
刚刚欣喜难耐的绕过几棵千年老树,惜春便像是发现了宝贝似的惊呼道:“快来看!这里有好东西!”
继昌和探春闻声赶到,只见不大的一片盐碱地上,像是晾晒着白白嫩嫩的东西,继昌尚在纳闷,就见探春拍手嚷道:“蘑菇!是树蘑菇!”说着,便捡起一块凑近鼻子闻了闻,又欣喜的举在继昌面前。
一缕特有的清香顿时冲入继昌鼻子,让他猛然打个激凌嚷道:“啥东西?味真香。”
惜春孩子般咯咯一笑道:“是树蘑菇,可好吃了。”说着,便躬身捡了起来。
三妹正吆喝着人支锅炖鱼,见三个小的笑盈盈跑来,不等开口,就见惜春抢先一步嚷道:“干娘!蘑菇!”
人还未到跟前,一缕浓浓的清香已然扑面而来。三妹欣喜接过一块半干柔软的白色肉块,取下簪子插了几下,顿时兴高采烈的嚷道:“没毒!能吃!”
于是,一大锅野鱼顿蘑菇,便成大伙的美食,对于这些远离江河湖泊的北方人来说,大块的吃肉是常态,而大口的吃鱼还是头一回,更有那难得一见的桐树蘑菇相伴,那种鲜香稀见的美味,真让大伙像是在过年一般。
夕阳乍现,草木生辉,广袤的戈壁沙漠也渐渐披上了迷人的颜色,敬轩一行又松松散散的住到了来时的驼店。
这个不大的驼店,是处在铁门关以南的沙漠边缘,主要接待自天山以南西行东往的客商,敬轩的商队但凡不入铁门关而是直接西往,都要在这里修整补给。
见敬轩歇马而入,妖娆的老板娘显出了超常的热情,看似无意却是有心的扭头瞅了瞅院中说笑打趣的三妹,趁机秋波闪动,颤胸扭腰,冲敬轩狐媚的瞟了一眼道:“哎呀,李掌柜来了,人家可是掐着指头在等你哩。”说着,目光勾魂摄魄的在他脸上滞了一下。
敬轩冲远处的三妹瞅了一眼,冲她轻薄一笑道:“姚掌柜的身子还能用么?”说着,暗暗在她柔若无骨的水蛇腰窝捏了一把。
老板娘像是微微的懵愣了一下,桃花漫天的脸颊迅速掠过一道绯红,像是羞涩,更似惊喜,竟将两腿也酥软的晃动了起来。
她警觉的瞅了眼身后,便柳摆花颤的软软朝敬轩靠近,声若滴水道:“他就是个死人,里里外外还不是靠我张罗,人家最盼你来哩。”说着,美目水中透火。
敬轩软软一笑,抬手在她玉润如脂的酥肩轻轻划了一下,低声道:“夜里我过去。”
女人顿时欣喜过望,粉脸再次开出牡丹般的殷红,声若莺吟道:“走侧门。”说着,便扭动水蛇腰,前去招呼来人。
敬轩夜里显得格外高兴,向老板娘要了两桌上好的酒席,便让兄弟们吆五喝六的吃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胡成像是有了心事,独自灌下一杯酒,似有不服的嘟囔道:“真是日怪了,我明明看好都在,咋就没个人影哩?”
敬轩撇嘴一笑道:“再狡猾的狐狸,也不能次次都能逮住沙鼠,肯定是你露了行藏,不然还不逮个正着。”
一向少言寡语的三妹却一反常态的鼻子冷哼道:“做事不小心!倒害得我们白白折腾一夜,真是的!”
见胡成愧疚沮丧的垂下了头,敬轩冲三妹白了一眼沉声道:“谁没个马失前蹄的时候?有啥大不了的,我们不是给衙门当差,抓贼又不是咱本分,再说,也没白忙活。”
习惯了敬轩和三妹的温软体贴,猛然间看着两人冷面相向,着实让在座的惊异不安,胡成惊恐起身刚要说啥,却被敬轩挥手挡住道:“不管她!咱喝酒。”说着,便和面显不安的弟兄们说笑吃喝了起来。
见酒足饭饱人要散,三妹依然脸色平平的冲敬轩道:“今晚我和探春姐妹睡一起,你们父子两睡。”说着,便拽起二人款款出门。
听着三妹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敬轩长嘘口气,冲疑惑不安的众人道:“都散了吧,早点歇息,明早入关回石头堡。”
远处突然响起两声破石般的炸雷,一股带着湿气的轻风掠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一场山雨即将来临。
敬轩未出门,就知有人静静的守在窗后。于是,干咳两声,便哼着有腔没调的小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