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可不比内地,只要人群密集或是交通要冲,最不缺少的就是酒店茶馆。广袤的草原人烟稀少而且流动性大,只有在商队或行人必经之地,才能见到卖酒肉和日用货物的毡房。
因此,张玉说是要请李晖喝酒,也不是像内地那样进酒店下馆子,而是弄些煮熟的羊肉和两壶马奶酒,纵马来到离人群较远的缓坡,头顶皎月,沐浴轻风,尽享美丽夜色,深嗅迷人草香,把酒尽欢畅所欲言。
平日里张玉话就不多,两人在一起,多是以温软亲切的微笑,或是一个让人暖心的眼神,来对应李晖的直率热情和滔滔不绝。
几杯马奶酒下肚,张玉显得话多了起来。原来,他父亲是大隋的将领,在一次与李世民的交锋中,死于乱箭之下,从此,他便随叔父走驼队学做经商。
不知是惺惺相惜,还是同道相怜,李晖对这个相处没几日的同年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见张玉今晚敞开胸怀,一反平日的扭捏羞涩之态,便越发的欣赏喜欢。
于是,伸手抓住张玉那双略显细软小巧的手,颇有些动情道:“你我一见如故,像是前生有缘,不如就此结拜成兄弟,岂不更好?”
张玉先是目光含水,愣愣的瞅了李晖须臾,突然伸手在他肩上猛拍一把,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道:“正和我意!”
于是二人也不讲究,学着草原人的样子,拜月起誓结为兄弟。李晖年长为兄,张玉年小一岁为弟。兄弟见礼后,李晖便忘情的将义弟拥在了怀里,而张玉也不像上次那么羞怯,张开双臂就紧紧搂住了义兄。
古代人讲究结拜,但也不是和谁都能结拜,只有交心的朋友才有资格结为兄弟,而一旦结交便誓同死共富贵决不食言。不像今人,一生都很难遇到个能够畅胸说话的人。
在李晖的热情张罗下,张玉很快便收到了第一批玉器古玩,据管家王顺说,简直就是拿白菜价买回了人参。姑藏老夫人歇息这几日,也恢复了精神,一切准备停当,打算明日就要启程离开漠北。
近几日思璇的心思除在琢磨兰达之外,几乎全在张玉身上。打从卖货开始,就有意无意的凑近帮忙显亲热,而且,反倒比和任杰在一起还要显得自然而又毫无羞涩。见李晖对此又毫不介意,就像是自家亲兄妹在一起似的,自然而又落落大方。
这就不得不让暗恋着思璇的任杰思绪万千,如坐针毡。自己愿意默默相守,是源于李晖和思璇已是夫妇,只能将情感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而见心爱的人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任杰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个滋味,即为李晖抱不平,又觉自己太委屈。
既然思璇如此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也就不值得自己默默相守,这种女人不见也罢!因此,打算借故就此返回中原,彻底了却这段有缘无份的暗恋。
饭桌上,见任杰只顾闷闷喝酒,也不多吃肉,一脸憔悴无神的样子。李晖关切的问道:“仁兄是身体不适?还是昨夜没睡好?咋显得没精打采。”
任杰淡淡一笑道:“身体无恙,只是蚊虫滋扰没能睡好。”
思璇抿嘴暗自一笑道:“任兄怕是着了心魔吧?本姑娘有一法专治心魔,只要你求我,定能手到病除。”
未等任杰半张的嘴里吭哧出句完整的话语,就见李晖嬉笑着冲思璇撇撇嘴,鼻子哼着冷气道:“别听她的,打小就古灵精怪,满肚鬼点子,我可没少受她的捉弄,一帮师兄弟都怕他。”
见任杰依然目光狐疑而又失神的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思璇撇嘴一笑站起身,煞有介事道:“本姑娘正式向大家宣布,我要和张玉兄结为异性兄妹,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说着,拽起张玉就跪倒盟誓。
张玉像是事先知道似的,并未显出异常惊讶之态,只是冲李晖温软一笑,便跪在思璇身旁。
思璇刚要朝天萌誓,李晖便疾忙拦住道:“我和张玉已经是结拜兄弟,你们现在也罢,反正都是兄妹,倒不如任杰我们四人一起结拜,如此岂不更加亲切热闹些?”
三人面显欣喜之色,只有任杰面色平平道:“与雌雄双侠结拜是我平生所愿,只是有一事我得有话在先,你我同生死可以,但无法常相伴,兄弟打算就此别过,回转中原。”
李晖忽的站起身,面显焦急不